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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我輕輕拍了拍小雀的脖頸:“叫小雀,我阿爸唯一留給我的東西。”

我們踱到那日賽馬的草原上,木樁和麻繩早已被拆掉,在平日,這裡因為沒有特別大的水源,連放牧都很少有人來。哈齊勒躍下馬背,從閃電背上掛的褡褳裡取出兩個小孩子做彈弓用的樹枝,將下端插在泥土中,露出的上端恰好將彩環架了上去。弄完這些他拍了拍手:“除了有些低,倒是和比賽那天差不多。”

我們各自上馬,退到距彩環位置十丈以外的地方停下,他衝我揚了揚手中一塊雞蛋大小的石子:“準備好了麼?我拋起石子,石子落地時開始!”

不是沒和別人比賽過騎馬,可這一次不知怎的我卻分外緊張,雙手緊握著韁繩,極目望去,死死盯著目的地幾乎看不到的彩環。聽哈齊勒說完,我鄭重的點點頭,豎起耳朵,只等石子落地的聲響。

“空”的一聲悶響,幾乎是同時,我和哈齊勒揚起馬鞭,“駕”的一聲輕叱,一紅一白兩匹駿馬蹬開四蹄如離弦的箭,在草原上奔跑起來。我雙腿用力支撐起身體,使臀部稍稍離開些馬鞍,上半身向前傾斜,抬起頭緊緊盯著前方。迎面吹來的風帶著青草的味道,將我前額的髮絲吹向兩側。耳邊的馬蹄聲一直緊隨著我,原本我也沒有期待能輕易將哈齊勒甩開,能夠險勝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可旁邊那一騎白馬從最開始的緊隨我之後,到現在居然已經超過我數尺,我心中不服氣,雙腳一夾馬腹,小雀感覺到我的催促,又鼓足一口氣猛的追了上去。

不過十幾丈的距離,我和哈齊勒一直或前或後,齊頭並進,誰也未佔優勢,誰也沒顯示出不足。抬起頭時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到剛才被哈齊勒架在小樹枝上的彩環,這對我們彷彿是莫大的鼓舞。

“駕!”

“駕!”

我拍馬向彩環衝過去,可哈齊勒也不甘落後,緊緊跟了上來。不似賽馬場上,彩環放置的高度恰好是與一人騎馬手臂同高,此時的彩環只高出地面不足一尺。雖然用手拿到對我來說並不是困難的事情,但我不能保證我一定能搶在他前面,腦海中忽然掠過那天賽馬場上的事,我學著哲羅的樣子長鞭甩出,長鞭如靈蛇一般趕在我的前面就要捲住彩環。

可不料哈齊勒顯然也料到我有此招,早有了防備,手中長鞭不去搶彩環,卻是如藤蔓似的將我的纏繞住。受到阻礙,我的長鞭在未觸及彩環時便沉重的垂了下來,我索性撒手放開馬鞭,一手拉住韁繩,整個人從馬背上翻了下去,斜斜的吊在小雀身側,另一隻手伸手去奪彩環。

哈齊勒將左腳跨過來,踩在右側的馬蹬上,身子只靠著左腳的著力站了起來,騰出右腳凌空一踢,不等我碰到彩環,便已經被他踢飛在空中。彩環帶著鮮紅色的布穗在空中幾個翻騰,哈齊勒在馬蹬上借力躍至半空,終將彩環握在手中,又落回馬背。幾個動作一氣呵成,急迅而敏捷,沒有給我絲毫喘息的時間。

“我輸了。”看著他緊緊握著彩環的手,我吐出一口氣說道。

“我也不算贏,閃電正值青年,而小雀生命已過大半,我們速度相當,或許該說你贏了。況且……況且我不該仗著功夫比你好跟你搶奪,可是……可是……”他眼中閃過一絲羞赧的光芒,卻沒有往下說,只是真誠的對我說道,“對不起,我不能把這個還給你。”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擺擺手:“是你奪到的,我自然不會再跟你要回來,而且那個本來就是給你做的。”說完我看看遠處,已又放牧結束的牧人趕著大群的牛羊往回走。“天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真的很感謝那天救了我。”我深深向他鞠了一個躬。

“剛才你都已經謝過一遍了,我可不想聽你這麼謝我一輩子——”說到這裡,我倆同時愣住,他忽然輕易說出“一輩子”這樣的詞讓我們都有些尷尬。他連忙掩飾的笑道:“可不要再說謝我了,而且現在我什麼也不差,這不是連彩環也拿到了?”說著他晃晃手中的彩環。

我笑了出來:“你可真容易滿足。我真的要走了,我都沒和我阿媽說就出來了。”我扯過韁繩將小雀的頭掉轉了方向,剛走兩步,我忽然想起之前許諾霍蘭的事情,這之後或許和他又像以前一樣形同路人,恐怕再沒機會實現對霍蘭的承諾了。

“等一下——”我又扯住韁繩將小雀轉了回去,卻見他竟仍在原地一動沒動,見我忽然轉身,彷彿嚇了一跳,然後慌忙收斂目光,故作詫異的問道:“有什麼事麼?”

“我……我……”話到嘴邊,不知為什麼當對上他明亮清澈的雙眸時我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那瞬間,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