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來嫌棄她之說?若能借此次機會將她奪回,我真願能帶她遠走他鄉,過簡單的生活就好,這也是夏格想要的。”拖索臺長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帶著殺氣的狡黠。
“這是表示族長大人已經決定了?大人捨得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麼?”德魯挑了挑眉毛。
拖索臺暗暗咬牙,強自按捺下心中的怒火,苦笑道:“原本想要得到這一切不過是想給夏格一個更幸福的未來,不料……不料會弄成這樣。”他抬眼瞥了德魯一眼,見德魯還對他頗有疑慮,於是嘆氣繼續道,“祭司大人還是耿耿於懷我從雅莫回來的說辭吧,可大人可曾想過,夏格捨身為我,我若不想方設法身登高位,又如何能輕易發兵雅莫將她奪回?‘權宜之計’四個字祭司大人還是懂的吧。”
德魯面上的表情漸漸變得柔和起來:“我只有夏格這個妹妹了,就交給你了,你們要幸福啊。”說著拂袖走到帳篷門口,然後忽然停下來,“我會設法幫你打勝這仗的。”說完,頭也沒回走了出去。
看著德魯離去的背影,拖索臺抓起酒杯狠狠丟在帳篷的門上,憤憤的再次倒下趟在地毯上,閉上雙眼。他早在死裡逃生回到那喀那日起便決定捨棄那些所謂的兒女情長了,自古成大事者又怎能被這些瑣事而牽絆住了手腳?
想到這裡他漸漸得意的挑起嘴角——任何事都別想絆住我,德魯,你先替我打勝仗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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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月餘便要臨盆,忽雷貞卻許久不曾見到達塔,數次都想主動去見他,可又沒有好的理由,擔心達塔給她臉色。剛經巫醫診療,確定了臨盆時間,她決定將此時作為一個好訊息帶給達塔,或許他在乎腹中的孩而對自己多些關心。
可是達塔的帳篷卻是空的,侍衛說:“族長大人昨日便去了夏格的帳篷,還未回來。”頓時一股怒火衝上忽雷貞胸口,她喚了馬車直奔夏格的帳篷。
走著走著,營地裡傳來一陣妙曼悠揚的樂聲,是那熟悉的聲音,忽雷貞曾聽到過幾次,但是卻從來未親眼見達塔演奏,聽說那是從中原帶回來的東西。
大漠上的人對中原的一切既好奇又畏懼,想從中原得到治國之法、制敵之策,卻又害怕被那些花樣繁多的新奇玩物攝取了心志,被那些虛假不實的繁文縟節侵蝕了氣概。因此,歷代雅莫族長被送往中原,只許學習規定好的東西,卻禁止沾染中原漢人的酸氣。可不想達塔竟然只對那些大漠人摒棄的東西感興趣,忽雷貞越來越發現,達塔已經將這些東西作為他證明自己存在的證據,只有當他營造出這樣一方天地的時候,他才是最自在的,而那片天地裡卻只有夏格,沒有自己。不然他不會只給她吹奏這種樂曲,不會特地給她一個漢人的婚禮……
忽雷貞想著,眼淚不知不覺滑至腮邊,而樂聲也越來越近。她抹了一把眼淚,用手撐著腰一把掀開了夏格的帳篷,卻見兩人對面而坐,夏格在一旁靜靜溫酒,而達塔則半閉著雙眼吹奏著那古怪的樂器。這麼望去,帳篷內的兩人彷彿才是真正的夫妻,而門口的忽雷貞卻像是一個外人。
然而還未等忽雷貞開口,達塔眼角餘光瞥見她,樂聲戛然而止,微微皺起眉頭:“你怎麼來了?”
夏格轉頭,見依然美麗的忽雷貞站在門口,只是與過去相比身體有些微微發胖,可是臉色卻不見紅潤。她連忙放下溫酒的器具恭敬的低□道:“見過夫人。夫人身體可好?快快請坐,千萬不要累著了。”說著夏格連忙起身細心的為忽雷貞搬來了一張齊膝高的木質椅子。
忽雷貞冷笑一聲坐下:“我可是要為族長大人生下繼承者的,自然不能累著。不像有些人趁著我身體不適,只顧著引誘族長大人淫樂。要想保得住現在的位子肚子最好還是爭些氣吧,以色侍人,難得久長啊……”說著不屑的瞥了夏格的腹部一眼。
夏格又羞又怒,可是也不能發作,只好低著頭退至爐邊繼續默默溫酒。
“你不安心養胎等待生產,到這裡來做什麼?”達塔劍眉皺起,將手中的笛子放至夏格身邊,對忽雷貞怒目而視。
“倒是族長大人來這裡做什麼呢?難道大人不知因為這個女人族中上下是怎麼說的麼?人心背離,流言四起,大人似乎忘記是為什麼娶我為妻的了。”
達塔雙眼微眯:“夫人這算是在威脅我麼?”
“我從未想過威脅大人,我既嫁與大人為妻,定不會有背叛之心,只是雅莫族中人多口雜,人心去留,難以控制。”
“我的事情夫人不必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