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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我剛才也是那樣的麼?

我怔怔的望著那個武士將手中的長槍收回一揮,還殘留著鮮血的槍尖又刺入另一個敵人的咽喉……

我別開眼去,只見到處都是一片血紅,鮮血匯成的河彷彿直流向天邊,夕陽漫天,天地交界的地方渲染開相同的顏色。

這裡倒下去的人有那喀人,也有洛巴人,他們不過被作為戰爭的工具,在做著自己都不甚清楚的犧牲。

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我的嗅覺,頓時覺得喉嚨刺痛,胸口發悶。數月的經歷讓我立刻意識到這是發病的前兆,我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我不能讓這麼多毫無關係的人牽扯進來送死,不僅是為那喀,也是為洛巴。

我強壓下胸口翻湧上來的一股血氣,閃避開當頭頂劈下的一刀,策馬直衝向正前方敵軍中的繡著白馬圖騰的軍旗。戰場上刀劍無眼,我仗著出眾的騎術,順利的避開了數次危機,直衝至軍旗之下。

敵軍並未料到有人居然不抵抗主力,反而在混戰中靠近了軍旗。軍旗立於主帥之後,以象徵各自陣營。洛巴的主帥是亞旅康古,他眼見一匹白色的戰馬如同疾風一般飛馳而來,連忙大聲呼救:“來人啊!來人啊!”

守在周圍的洛巴武士聞聲大驚,均拿起武器護在康古身邊嚴正以待。

我在靠近康古不足一丈時,拉起韁繩,讓白馬猛的一個折返,繞過康古直奔軍旗。所有的人一下子都傻了眼,一時之間愣在當地。

“快!軍旗!他的目標是軍旗!”康古不愧為洛巴亞旅,瞬間明白了我的意圖,大撥出聲。

但是畢竟還是晚了一步,我丟掉雙刀,抓起馬鞍旁的弓箭,彎弓,瞄準,鬆手,幾個動作一氣呵成。雖然我箭術並不及哥哥哲羅,但距離軍旗如此之近,對於我來說已經足夠。

只聽“叮”的一聲響,箭尖如願以償的穿過麻繩釘在旗杆之上。而與此同時,我左胸傳來一陣劇痛。低頭看時,一支槍尖透左肩而過,沾染著鮮血的槍頭上閃爍著鐵器的寒光。

這一槍擊碎了我最後的忍耐,胸腔裡血氣的翻湧奔騰,我再也忍不住,如血柱般噴出一大口鮮血來。頓時我眼前發黑,忽明忽滅,從馬背上翻滾下去。朦朧中我隱約看見那繡著白馬的紅色大旗因麻繩被砍斷,而搖搖晃晃的從那麼高的旗杆上墜落下來。

“旗倒了!旗倒了!”

耳邊悶悶的,卻還能聽見戰場上變得混亂的聲音——成了!

“速速鳴金收兵!”最後聽見康古憤怒焦躁的說道,我徹底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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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我的生命,可沒想到我是被刺穿胸口的傷疼醒來的。

“啊!你終於醒來啦!”我睜開眼時看到娜柯朵哭得紅腫的眼睛露出驚喜的神色,但她看到我抽搐的表情時又焦急的問道,“是傷口疼麼?”

我點了點頭,彷彿就已經耗盡我全身的力氣。傷口火辣辣的疼,真想有一柄利刃將那塊受傷的部位剜掉。

娜柯朵衝著外面大聲喊道:“阿叔,勞煩您趕車趕得稍慢些,他身上的傷經不起顛簸。”

我這才注意到我們正身處一個羊毛氈馬車中,馬車在大漠上奔跑,能夠感覺到一顛一顛的,剛才突如其來的疼痛……就如現在一樣,車輪滾過一個土包。我“嘶”的一聲倒吸一口冷氣。

“我要是不趕快將你們送出那喀,今天天黑之前我就得露宿這樹林了,你們也知道這樹林的險處吧?”馬車外一個粗獷的聲音答道,馬車的速度也確實沒有減慢。

娜柯朵咬了咬下唇,眼淚花又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她強忍住淚水,移到我身後,一邊將我緩緩扶起半個身子,一邊說道:“沒有辦法,你靠在我身上會好些。”雖然支起身子的那一刻有些牽扯到傷口,但是身後忽然多了一具柔軟的身軀,馬車的顛簸登時感覺不那麼明顯了。

我費力的清了清嗓子,終於說出了我心中的疑問:“這是要去哪裡?發生了什麼?”

“感謝金雕保佑,你沒有死,我們現在要永遠的離開那喀。”我雖然看不到娜柯朵的臉,但是聽著她輕柔的聲音,能感到目前的狀況不算太差。

☆、放逐

在交談中,我才知道在戰場上因我弄倒了洛巴的軍旗,使得洛巴軍心大亂,康古想到因沒有守護好軍旗回去也會受到懲罰而無心戀戰,所以未分勝負,洛巴便匆匆退兵。戰爭結束,我卻沒有回還,娜柯朵執意“即使是隻有屍體也要找回來”,於是隻身一人從死人堆裡把因受了重傷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