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索臺大人。”拖索臺咬著牙走出帳篷,忽聽身後一個聲音說道。
當拖索臺迴轉身時,只見一個面帶戲謔的陌生的黑袍人斜倚在帳篷外,嘲弄的說:“拖索臺大人,好戲剛剛上演,怎麼收手了呢?”
拖索臺疑惑的問道:“大人是……”
那人從陰影中走出來,冷峻的面孔滿是笑意,一招手,一隻小小的金雕落在他帶著牛皮護腕的左臂上。那隻金雕雖小,但是雙爪有力的扣住那人的手臂,目光犀利,警覺的望了望四周,灰色的喙如同彎刀一角,脖子上一圈金色的毛,在栗色的羽翅襯托中,盡顯王者風範。
“德魯祭司?”拖索臺看到他臂上的金雕幾乎脫口而出,緊接著單膝跪地:“神聖的金雕啊,帶給我那喀智慧與力量吧。”
金雕是那喀的的神獸圖騰,一直都有祭司作為代表為那喀祈福或主持重大儀式,而那喀的族人見到祭司或是金雕都要恭敬行禮。而現在的德魯祭司正是族長哲羅的親生兒子。
“怎麼不帶她走啊?”
拖索臺冷冷一笑:“祭司大人還關心族人嫁娶麼?那未免也太忙了吧。”
“是擔心發生戰爭嗎?或是……” 黑袍祭司嘴角微微上挑,另有深意的說,“擔心其他的更多?比如‘那喀第一勇士。’”
拖索臺身體一震,黑袍祭司的目光雪亮,像能看穿他的秘密似的。他心中雖然發虛,但還是裝作不以為意的樣子說道:“哼,別以為祭司就可以看到別人的內心。”
德魯有些失笑的說:“那個女孩子算是我妹妹,應該是下了很大決心才做到這一步的吧,是該佩服你呢,還是該畏懼你呢?”幾乎不敢與祭司的雙眼對視,拖索臺將臉轉向一邊,說不出話來。
這時帳篷的簾子被掀開,夏格抹了抹眼角的淚奔了出來。德魯連忙後退,再次躲進陰影裡,只見夏格一邊解開拴寶兒的繩索,一邊對拖索臺強笑道:“今天打擾了,你說得對,我們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對策吧。”說著翻身上馬,“就不用送我了,早些休息……”說著再次抹了抹眼角,揮動馬鞭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是世上除了族長外唯一一個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妹妹麼?還是在五年前見過一次吧,那樣的一個小女孩,真沒想到她竟然有這種膽量。眼前的男人即便帶她離開又能怎樣?還不是四處漂泊,居無定所麼?大漠的女子,尤其是身為貴族的女子,註定是要為部落的興亡奉獻其終生的,這種小小的抗爭能起什麼作用。德魯想著想著不禁微微皺眉。
“拖索臺,明知沒有對策吧。”看著夏格的背影漸漸消失,德魯一邊撫摸著臂上金雕的羽毛,一邊問道。
拖索臺心中凜然,這個黑衣祭司平日裡沉默寡言,此時如何能每一句話都說到了自己心裡?可他臉上仍然故作鎮定的敷衍著:“祭司大人多慮了。”
“還以為你會帶她走呢,就這麼放棄了,我看到時你別後悔才好。”說著左臂一抖,金雕振翅而飛,而黑衣祭司,嘴角露出一個不可琢磨的微笑,轉身消失在漆黑的夜中。
拖索臺緩步走回帳篷,桌上的油燈燈芯已經短了很多,帳篷裡的燈光更為昏暗了,拖索臺默默用短刀將燈花挑了挑,靠在榻上,觸手處還留有夏格身體的餘溫,而剛剛裹著夏格的那條毯子上也似乎還留有她的味道,想到剛剛發生的事,心中又是一陣狂跳,但獨自長嘆一聲,躺在榻上,夜不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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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大半個月過去,才入冬,就下了一場雪,大漠上原本的蒼黃被一片蒼茫的銀白所替代,飛鳥絕跡。
“拖索臺想好了辦法會來找我的,不過時間不多了呀。”上次的事情雖然夏格頗為失望,但她仍然選擇相信了拖索臺,相信他仍在為他們兩人的未來努力著——或許……或許明天他就有辦法了。儘管想去問問他,可自從那次後,夏格一直都不好意思再去主動見拖索臺,雖然在有許多人的場合下也見過幾次,但也是在有許多人的情況下的,可連話也沒說幾句。而拖索臺似乎正在為送親的事想辦法,久久都沒來看過夏格。
“夏格!夏格!”帳篷簾子被掀開,是阿朵格尼穿著黑色的毛皮大氅進來了。
夏格看到他一臉焦急的樣子覺得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怎麼了?先坐下暖暖身子。”
阿朵格尼急匆匆的喝了一口女僕端上的馬奶酒,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不好了,送親時間提前了五天,沒多久了!”
“那剩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