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
“信使大人請跟我來,你們幾個,把其他的人都看管起來。”
馬裡軍官的前半句話是用大陸通用語講的,而後半句則是用馬裡土語下達命令給那些士兵。
不明白馬里人打算做什麼的陳無咎眼看著那些護衛隊員被如狼似虎的馬裡士兵架走,心中縱有千般不忍,卻毫無辦法。陳無咎不能出手阻止馬里人的行動,即便是那些傳說中萬夫莫敵的勇者,在大批的軍隊面前仍然不足為恃,單個的強者勝不過人多,這是非常淺顯的道理。
此刻已然身在馬裡王國都城,陳無咎知道任何想要單純藉助武力解決的辦法都是愚不可及的。
現在能夠做的只是忍耐,和議如能達成,這些護衛隊員自然會安然無恙地被放出來,如若不然,就算陳無咎此刻出手救下他們,事情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無可挽回。
放下心中的包袱,陳無咎彬彬有禮地謝過了這名馬裡軍官的邀請,跟在他的身後朝著官邸的深處走去。
馬裡王國建國的歷史很短,從前任國王哈桑一世登位開始迄今尚不足五十年時間,比起數千年屹立不倒的沃瑪王國可謂是如嬰兒般幼小。就是這樣一個新生的國家卻氣勢咄咄逼人,連不大願意過問世俗紛爭的沃瑪神殿大祭司也要花費心思與其周旋,豈是易與之輩。
在陳無咎想來,一個野心勃勃急於進取的新生國度,執政者不是象秦始皇那樣雄才偉略千古出一人的奠基者,起碼也要有漢武帝那般霸氣逼人的帝王風範才是。
不料當引路的軍官將陳無咎帶到官邸角落的花園中,馬裡軍官先把陳無咎介紹給一名正在修剪灌木枝葉的中年男子,隨後回頭衝著陳無咎憨厚地一笑,說道:
“信使大人,您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和陛下談。”
驚駭莫名的陳無咎這才明白過來,站在他眼前這位面目和善,看起來有些土氣,雙手佈滿老繭的男人居然就是隻手掌控整個馬裡王國的君主哈桑二世。
險些嚇掉下巴的陳無咎終於領會了一個真理,古人講得一點沒錯,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醒悟到自己的舉動十分失禮,陳無咎連忙鞠躬施禮,說道:
“沃瑪大祭司差遣信使達斯。維德,參見國王陛下。”
在噴泉邊洗淨了雙手,哈桑二世抬起頭望著陳無咎忽然笑了起來,上前用力地拍了拍陳無咎的肩膀,用一種十分優雅的貴族式大陸通用語說道:
“來到我這裡就是客人,請不要緊張,我們馬里人是很好客的。”
聽到這句話,陳無咎不禁有些腹誹的想法,馬裡王國若是真如你所說的這麼好客,前面那些信使難道都是自己活膩了非要自殺不成!不過陳無咎也曉得正式的外交場合,即便明知是假話也要裝模作樣地當真來聽的道理,當下立即很謙虛地用言語表示了自己的感謝之意,以及對馬裡王國的美好印象。
賓主雙方在花園中寒暄了一番,哈桑二世朝著那名馬裡軍官微微點了一下頭,軍官看了一眼陳無咎,便施禮退下了。
隨著軍官的離去,花園裡只剩下陳無咎和哈桑二世兩個人,談話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陳無咎不安地朝左右窺探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埋伏在草叢中的刀斧手準備殺出來滅口,倒是哈桑二世看著他的那種眼神令人感到難以捉摸。
兩人沉默了一會,還是哈桑二世首先開口,說道:
“維德先生辛苦了,請把大祭司殿下的信件交給我吧!”
如果陳無咎是一位負責任的信使,在沒有可靠證據證明眼前這位老兄的確是馬裡國王的時候,絕對是不應該輕易交出信函的,可是陳無咎唯恐這個任務再出現什麼波折,很是痛快地將信件交到對方手上。
在陳無咎想來,即使出了問題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嚴重也不過是任務失敗而已。陳無咎又不想在沃瑪王國尋覓什麼發展前途,這樁差事辦得好與壞根本無所謂,反正他已經盡力了。
哈桑二世接過陳無咎的信件,毫不理會上面註明了大薩滿親啟的字樣,三兩下就撕開了火漆密封,便開始聚精會神地觀看。
哈桑二世看信的時候,無所事事的陳無咎有了閒工夫打量花園內的景緻。次大陸地區盛行以幾何對稱為基本原理的花園佈局,這座官邸的花園雖是規模不大,構造卻是深得箇中三昧。整齊劃一的灌木叢與小喬木、花卉錯落有致,形成了完美的對稱形態。
若非自知身在馬裡王國,陳無咎都要懷疑這裡是某個次大陸地區顯貴的私人宅邸。
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