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著修寒,“真的是這樣嗎?”
於是聽見對方詢問的修寒也沉默了半晌。
然後他抬起頭,緊緊看著那雙淡然的眼睛,眼底帶上幾許琢磨不透的神色,“漠然,你在想什麼?”
'為什麼我從來都猜不懂你?'
垂下眸子,不再與修寒對視,殘淡淡的回答道,“我只是認為,從暴君變成名君不容易,可是要從名君變成暴君卻更加不容易。我只是這樣覺得而已。”
“就算想做一個昏君,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修寒,你——。”
殘在這裡停頓了一下,又說,“算了,不說這個……而且,就算現在的皇帝想勵精圖治做一個名君,他也沒有希望。萊茵帝國太老了,早就已經腐爛了、腐朽了,無藥可救。修寒,你知道嗎?就算將一條清流引入渾濁的河水,清流也只會被汙染而已。”
殘端著杯子,站起來,淡然的俯視著修寒。
他說,“當無可救藥的時候,修寒,記住,‘毀滅是新生的代價’。”
手一鬆,玻璃杯子在空中直直的墜落下去。
砰的一聲後,已經成為了一堆玻璃碎片。
粉身碎骨!
而造成這個結局的少年卻仍是淡然的看著修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說,“這是唯一的道路,沒得選擇。”
毀滅是新生的代價!
這是千古定律!
沒有在意那雙定然的注視著自己的碧藍眸子,殘將手豎直放在修寒的臉龐前。
原本俊美無濤的俊美臉龐上,被玻璃碎片劃破的幾道血痕剛剛才凝結起來,結成鮮紅的傷疤。
一個烏青色圈很明顯的頂在碧藍的眼睛周圍,顯得尤其突出。
“幹什麼?”
“你不是想頂著這張臉去參加大典吧?”殘淡然道,“我不認為疤痕和烏青後天消失得了。”
修寒不屑的從鼻子中哼出一聲,“我不認為男人需要在乎這些傷疤。”
“我也不這樣認為。但是到時候你怎麼對外面解釋,以你的地位和身手被傷成這樣……暗殺?襲擊?又會驚起一濤驚浪,轟動朝內。”
“…被情人抓傷的,這個解釋怎樣?”
“………”
殘沒有搭理他,修寒只覺得眼前一亮,被突然閃起的銀光晃到,登時眼前一片模糊,只感覺得到那耀眼的銀色光芒如流水般,輕柔的流過自己的傷痕,將那絲絲的痛楚全部帶走。
光芒一閃而過,修寒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光滑完好,彷彿從來就沒有那些傷痕的存在,從來就沒有受傷過。
可是這一驚喜,卻讓修寒的臉更加陰沉了起來。
連吐出的聲音也跟著冰冷了起來,“漠然,你到底是誰?”
殘還是沒有搭理他。
或者說,就算想說話也做不到。
剛收拾好的桌椅再次被掀翻在地面,而一頭栽倒下去的少年緊揪著自己的左胸口,臉上呈現出痛苦扭曲的神色。
“漠然——?”
裝置完好精緻的醫療室中,一名剛做完檢查的軍醫正在向身著便裝的男子報告情況,病床上躺著一名帶著面具的少年,還在昏迷之中。
“元帥大人,藏馬上將閣下身體沒問題,但是心臟的右心室偏上,很明顯有一條小裂縫,可能是天生的。”
“也就是說,他天生心臟就有疾病?”
“這個……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了,做了這麼多次健康檢查,以前並沒有發現啊?”
“有沒有危險?”
“不好說,需要長久的觀察。但是,藏馬閣下需要長久的修養,還有,不要讓他的情緒起伏太大。只希望那道裂縫不再擴大,不然就有危險了,到時候只有替換心臟。或者現在馬上就替換,成功率有90%以上,絕對不會有問題。”
“暫時不用。”
以漠然的性格,絕對不可能答應換心臟的,一個死不死都無所謂的人……只能聽天由命了嗎?
——既然決定要贖罪,那就必須承擔起他所經歷的一切傷痛,包括以前和未來,包括‘這邊’和‘那邊’。你承受的起嗎?
——承不承受得起又有什麼區別?…這不就是我現在生存的意義嗎…
——傻瓜……那不是你的錯啊。
——是的,我沒有錯,可是我必須承擔起責任。
萊茵帝國的現任皇帝,塔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