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爭論沒有意義,不過我不明白,雖然本質不同,你也有不比我弱的力量,為什麼你不使用?你的力量……你根本不需要別人保護。
“我的…力量?”少年的語氣疑惑起來。
——你,好象遺忘了一些事情。
“遺忘的事情?你知道我全部的記憶?”
——對,靈魂共鳴的瞬間,由於我一直在沉睡所以你全部的記憶同樣也流入我的腦海中。如果你想知道我幫你看看,這個是…你自己…(沉默片刻)……算了,既然你已經遺忘了,就不要再想了。
少年的呼吸有些急促,“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不能知道自己的事情嗎?”
——你現在知道了又有什麼意義?
少年的心跳再度平穩下來,“…說的也是,一切都無所謂了,還渴求以前的記憶做什麼。”
於是監獄沉寂了良久之後,殘又開了口。
“你說過,我之所以被拉進這個與我原來所在的世界完全對立平行的世界,是因為你和我恰好在同一時刻情緒激烈的共鳴……或者應該說是徹底的絕望共鳴。”
——我……
“你原本就在這個世界,肯定有你的任務。可以這樣讓我隨意嗎?你有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吧?”
少年冷清的聲音在這裡停頓了下來,帶著疑惑,“黃泉?”
——我如果能像你一樣就好了。那麼多痛苦的經歷,那麼多悲傷的事情,你的靈魂依然如此高潔。可是我……從小就一直被寵愛著的我,就像溫室中的植物,一次而已、僅僅是那麼一次背叛……我就已經受不了了……我就已經選擇去逃避了。
少年沒有說話,他只是低頭看著落在自己手心中,一滴滴的淚水。
他的臉上卻不知什麼已經染滿了透明的淚珠,相當不符合少年此刻平靜之極的神情。
“黃泉,是你在哭嗎?”
少年伸手觸了下臉上滾動的淚珠,“傻瓜,你已經很不錯了。”
少年的右手肘支在他的左膝上,豎起的右臂貼著自己已經許久都沒被潤溼的右頰,而手輕輕的將銀髮挽過他的脖子。
閉著眼感受著手臂上傳來溼漉漉的感覺,少年輕聲說著,“至少你還能哭出來。”
(而我,卻連怎樣去哭泣都已經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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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坦戈拉斯走過監牢裡這條陰暗的走廊的時候,心情是相當複雜的。
他還記得他替漠然向陛下求情的時候,陛下極其冷漠犀利的眼神,甚至說出再求情就一併將他處置的話。
陛下只是在鬧情緒而已。
坦戈拉斯很清楚這一點。
無論再怎麼成熟、外表再怎麼冷漠,對於他這樣經歷了人生無數風雨的老人來說,陛下其實也不過是一個不成熟的小孩子罷了。
現在,漠然是上將的真名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但是依然沒有人會當著陛下的面叫出漠然這個名字。
坦戈拉斯看得明白,漠然這個少年在陛下心目中有相當重要、或者應該說是特別的地位。
一種特殊的感情。不是友情,不是愛情,也不是親情。
像朋友一樣的真誠,卻比友情更加深邃。
像愛人一樣的眷戀,卻比愛情更加純潔。
像親人一樣的安心,卻比親情更加熱切。
那是一種旁人所無法想象的特殊羈絆。旁人是無法評論出來的特別。當那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就形成了一個別人無法看透,無法滲入的特殊空間。在完全極端的同時卻也有著如此的融洽。
當拐了一個彎以後,坦戈拉斯看見了看起來相當無所謂的坐在床沿的殘。少年依然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彷彿對任何事情都漠不經心的神態。
坦戈拉斯輕咳了一下,“雖然沉思的美少年看起來是很不錯,但是這個地方可是很殺風景。”
殘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坦戈拉斯上將閣下麼?這個笑話並不好笑。”
坦戈拉斯訕訕然笑了起來,“知道你進監牢的原因吧?”
“恩。”殘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他側了側頭,手不經意扯了下額前的一絡銀髮,“因為修寒對我好就自傲了起來,以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於是就開始任性的去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卻忘記了最基本的東西。”
殘如此評論道,“修寒是皇帝,而我是他的部下其中的一個。我忘記了這一點。”
對於殘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