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銀髮的少年傲然的轉過身,提步想從格伊達面前走開。
‘心臟——!’
胸口突如其來的一陣抽搐,少年的身體猛然間從空中摔了下來。
一手撐在地面,右手緊緊的揪住自己的胸口,單膝跪在地面的少年臉上呈現出因痛苦而扭曲的神色。
口中吐出斷斷續續的,只有自己才聽得見聲音,“因為消耗…心臟承受不起……水月,你出來…”
——‘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原本被壓迫得動不了分毫的格伊達只覺得身子突然一輕,那原本幾乎就要讓他神經崩潰的煞氣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飛揚的灰塵落了下去,露出了他面前的少年,在這令人狼狽不堪的灰塵中依然顯得那樣清爽淡雅的少年。
少年向他伸出了手,“你應該站得起來吧。”
殘臉上的神情相當的淡漠,完全沒有剛剛那樣變幻莫測的表情,也沒有令人沉醉震懾的笑容。
但是格伊達卻沒來由的覺得心安。
就像飢渴的在荒蕪的沙漠走了許久許久、馬上就要忍受不住而崩潰的旅人,在筋疲力盡的翻越過最後一座山脈的同時,在他眼前出現了充滿了生命活力的碧綠色綠洲。
長久的乾渴之後沐浴上溫和的春雨般的快意陶然,令人沉醉。
剛才因為少年的強大而引起的爭鬥心,此刻卻在格伊達心底消失得無影無蹤,無論如何再也興不起與眼前淡漠的少年鬥爭的興趣。
那是一種對他的褻瀆,對清淨的聖地的褻瀆。
格伊達握住殘向他伸出的手,站了起來。
他的心中再也不存在著屈辱、不甘以及輸給少年以後的憤恨,反而覺得相當的安心。
安寧,自從他開始殺戮以後就再也感覺不到的安寧。一瞬間讓他整個身心都覺得清淨了起來。
(真奇妙。)
格伊達如此想著。
(感覺上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如果前一個是激盪澎湃充斥著血腥、所經之人必死,令人顫慄的地獄黃泉之水。那麼此刻的這一個就像高潔的掛在天空的明月,雖然淡漠而冷清,卻讓被它的月光籠罩住的人都覺得安寧而溫柔。
冷眼看著事情經過的修寒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一直都以著極其冷漠的態度對待著接二連三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的事情。
已經走到他身邊的殘向修寒輕輕探出了手,“修寒,我……”
即將碰觸到的一瞬間,卻被修寒揮手開啟。
殘怔了一下,被開啟的手安靜的收了回來,沉默的站著不再說話。
“上將。”修寒冷漠的說到,“請注意你的行為,不要超越你原本的階級。”
修寒轉過身,走了幾步,背對著殘又停了下來。
他說,“襲擊上級。”
殘淡淡的接下,“依軍法應槍決。”
“襲擊帝國皇帝。”
殘依然淡淡的回答,“帝國律例,當場格殺。”
“很好。”修寒沒有轉身,筆直的右臂如指揮一般優美的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剝奪他上將軍銜,打入軍方監牢,一週後軍事法庭會審。”
修寒在這裡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稍許,後面傳來一句話,他得到了殘的回答。
殘說,“是的,‘陛下’。”
聽見這句話修寒眼底的碧藍色稍微凍結了一下,銀色的冰冷痕跡一閃而過,然後馬上邁開腳大踏步向前走去,完全沒有再度回頭的意思。
一批人跟在他身後走了,十來個剩下計程車兵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殘。
已經看見剛剛那場比試的他們很清楚,只要殘不就範,這裡沒有人能逼迫他。
看著修寒離去的背影的殘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側著頭,風從他柔順的銀絲旁邊滑了過去,拂過他始終也沒有改變的淡漠神情。
清澈的雙眸飄渺隨風飄舞起伏,彷彿永遠也聚集不到一個焦點。
他的神情永遠都是那麼淡淡的,讓人永遠也猜測不到他的心思。
格伊達*近他,有些猶豫的開了口,“上將閣下……”
殘還是沒有開口,也沒有看格伊達一眼,光芒盪漾的雙眸依然波光流轉,隨波逐流的飄浮。可是他已經把自己的雙腕併攏在一起,舉在了身前。
格伊達神情相當複雜的拿出一個小小的四方形金屬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