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未來。)水月閉眼如此為他祈禱著。
良久的沉默之後,黃泉深吸了口氣,慢慢將水月推開,他扣緊水月肩膀的指節有著泛白的痕跡,他凝視著水月的眼底落下寂寞的陰影,“就算再怎麼不捨,該走的總要走,該面對的也總要去面對。”
黃泉的手握住劍柄,他緩慢的將那流光洋溢的美麗白劍從劍鞘中抽了出來。劍一聲清脆的鳴叫,一道白光反射在黃泉毫無表情的臉,而在那一瞬間,連光似乎也會凝結在黃泉臉上的寒冷中。
他將這把名為‘黃泉’的寶劍豎立在自己面前,直直的盯著它的眼睛中冰冷得沒有任何溫度,只是依稀聽得見他低低的喃語,“聖儀,當年你把此劍交於我手的一刻,是否會想到它竟會有指向你的一天?”
“殺開一條血路到你身邊,我得殺掉多少人?”如此冰冷的聲音中卻帶上一絲察覺不到的憂傷。
黃泉垂下劍,突注意到一旁的人擔憂的眼神,於是轉眸之間,眼中冰雪初融,轉瞬已化做如虹春水。
如水柔眸看著水月,黃泉溫和的一笑,或許這是他重開殺戮、濺滿血腥之前最後的一個笑容。
“水月,你會記得黃泉嗎?”
身影越加朦朧的水月同樣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直到時間的盡頭。”
殘如此承諾——水月會記得黃泉,直到時間的盡頭。
而在下一秒,兩人的身影全部消失了,無聲無息。湛藍的霧氣翻騰著,瀰漫著整個奇異的空間。它有些茫然的搜尋著,彷彿不明白那兩個人去了那裡。
它不會明白,那兩個人都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並將踏錯的步伐轉了方向,再度走上了曾經被他們拋棄的那條路——即使那是終結的路。
兩道脫離了軌道的流星,縱使曾經錯誤的交叉而過,也總歸要回歸到各自的旅程上。
未來是否會再度相逢?或許會,或許不會。
命運的軌跡躲在暗處偷笑,誰會知道?
終於找回屬於自己的眼淚、自己的微笑的少年終究還是選擇走回了自己的世界,即使那是一場騙局、即使那是曾經毀了他的世界——可是那終究是屬於他、需要他的世界。
因為他知道,他不能夠不回去。因為他沒有第二條路,也不願意有第二條路。
殘回到了他臨走的一剎那,無論在異世界經歷了多少時間,原來世界的時間卻沒有變化,所以殘又回到了他曾經自我毀滅的時候。
依然還是深夜,大地依然是靜悄悄的,月光一如往昔安詳的降臨在寧靜的大地上。大多人依然還在甜美的夢鄉,蓄積體力、養足了精神,待明早之時神采奕奕的開始一天的工作。沒有人知道,一場滅世的大禍即將降臨在他們身上。
燈火通明的雅狄斯城中,還有許多人正精力充沛的在這個不夜城中穿行遊樂。金迷紙醉的美麗生活迷惑了他們的雙眼。更或許他們是幸運的,正是因為不明白即將到達的災禍,他們才可以就這樣瘋狂笑著、大喊著在快樂中一瞬間的死去——當然,那是指這個隱患的災禍未能及時抑制住的話,或許再延遲那麼幾分鐘,這個世界和世界上所有的生靈都將消失。威脅到世界存亡的力量、屬於神的力量,正來自與城市旁邊一個不起眼的高山之上。
威脅來自於神所建起的結界之中,所以沒有人能看見或者感到山上那猛烈燃燒著、幾乎就要吞噬了整座高山的黑色火焰。
“菲伊特萊斯!你瘋了!你要毀了這個世界嗎!”
亞伯伊釋爾狂暴的怒吼並不能喚醒絕望中的菲伊特萊斯,他仍舊是一臉木然的站著。彷彿地獄湧現而出的黑色火炎猛烈的燃燒著,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吞噬著一切生命。
琥珀色的眼眸中已沒有往昔的靈氣,而是悲哀的、絕望的閃爍著;倒影在琥珀色眼睛的熾熱黑色火焰似乎同時也在焚燒著他自己。如石灰般的白嘴唇安靜不下來,哆嗦著,顯露出一種笨拙可笑的笑容,緊緊抿住之後,卻又漸漸呈現腐敗的青色。
琥珀一直以為只要殺了殘自己就可以得到解脫,他一直都認為是殘束縛了自己。可是,為何在此刻自己卻覺得整個世界都已經徹底崩潰?
神在笑,笑得慘然,笑得無力,笑得諷刺。琥珀的笑容在黑暗中顯得如此的無能為力。
殘死了……接下來他又該做什麼?他為何還要活下去?
活著的理由呢?消失了?……被他親手摧毀了!
他並不是想要這個結果啊!可是這也是他一直希望得到的結局!
好吧,琥珀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