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情兒貓捉耗子一般把玩著劍柄,笑道:“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有什麼說辭?”
是沒什麼說辭了,就告訴她那把五行劍早斷了,她也能說成親眼看見沒斷,韓吟望著她,目光裡全是沉吟之色。
朱情兒當她啞口無言,又挑釁著看另兩人:“你們呢,還有什麼話要說?”
方予站前一步:“御劍的是我,我同你領罰去。”
朱情兒卻不理會:“方師兄你不用將她的過錯攬到自己身上,攬了人家也不領情啊,人家心裡有師叔呢”
這話說得尖酸刻薄,可惜韓吟聽了不羞不惱,仍然一臉沉吟,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朱情兒捏了劍柄轉身:“好了,要再沒什麼說的,就跟我走吧。”
不想這時一直在反覆咀嚼五行劍的財寶大爺吭了聲,他嚷道:“我有話說”
朱情兒有點意外,轉頭認真的看了看他,見他幻出的人身模樣俊俏,同他留在她心裡的欠抽形象不符,心裡不禁暗暗道奇,嘴裡卻道:“你說。”
財寶大爺就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一臉要同朱情兒據理力爭的嚴肅,勾得方予和軒轅夜都側耳起來,想要見識一下這位爺有何高見,卻沒想財寶架子搭完,唇角掀出得意的笑,張嘴就說了兩個字:“放屁”
“什麼?”朱情兒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財寶大爺性子極好的重複了一次:“我說你放屁”
“你罵人”朱情兒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來一陣白。
“傻貨”財寶大爺的下巴傲慢的揚起:“罵你怎麼了,又不是頭一回罵,莫非你還要找你師父告我去?”
當然不可能
她上回被罵得狗血淋頭都哭出來了,她師父宋越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在旁看著,誰讓造化金錢是法寶呢?還不是一般的下品法寶,因此被罵的人只好自認倒黴,永遠都不可能討要回公道來。
朱情兒氣得想要拔劍,方予和軒轅夜呢,先是失聲爆笑,再一回味,發現財寶大爺還真有高見,朱情兒方才說的那一連串話,可不是隻有用“放屁”兩字才能高度精確的概括麼?於是笑得愈發厲害起來,都彎了腰。
“你這是護著你主人,存心同我過不去是吧?”朱情兒理智尚在,就開始套財寶大爺的話,只要他答個“是”字,韓吟就多了一條恃寶驕縱,侮辱同門的罪名。
依財寶的智商,他多半辨不出這等暗藏的言語陷阱,好在他根本就沒護著韓吟的意思,當即就揮揮手道:“我就看你不順眼,不罵你不痛快至於她,我犯得著護她麼,你愛帶走帶走,最好罰重一點,罰她去死也沒關係。”
這話一說,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覷,怪道聽說造化金錢討厭呢,這等法寶,大概也就韓吟能受得了,不過到了此時,就連韓吟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唉——”
朱情兒心裡略微好受了些,倒有心情興災樂禍起來,奚落她道:“活該”
韓吟不理她,只是嘆氣,還十分憂傷的抬頭仰望天空,口裡喃喃道:“也不知道洛師兄這會怎麼樣了,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差一點就死了,卻還要逞強,死都不願跟我們回來……唉……”
這話說得極輕,但“洛師兄”三字還是清清楚楚的落在了朱情兒耳裡,她神情立刻緊張起來,想都沒想就脫口問道:“洛師兄怎麼了?”
啊,看來她果真還不知道
韓吟越發憂傷了,但是緊閉著嘴,一個字都不再說。
朱情兒沒那麼傻,知道韓吟這時提起洛雲卿針對的是她,原本不想理,然而看見韓吟面上那濃重的憂傷不像是裝假的,而且洛雲卿也的確沒有跟著他們一塊回來,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緊揪了起來,語氣也急促了許多:“快說,洛師兄他怎麼了?”
韓吟這才斜斜的瞥了一眼過去:“你讓我說就說啊?我才不樂意呢”
她說著就往峰下走去,還頭也不回的勾了勾手指:“財寶跟上。”
財寶大爺的三俗名字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惱得他張口就罵:“混蛋”
罵歸罵,還是不得不跟著她走,於是邊走邊罵。
“你回來”朱情兒急了:“你把洛師兄的事說清楚”
韓吟腳步越發歡快起來:“沒空哦師姐,我要找宋師伯認錯去,說不定會被罰去清心崖面壁那麼三五天,師姐要想知道什麼,三五天後再來找我吧。”
三五天後黃花菜都涼了,洛雲卿要真受了什麼危及生命的傷,那估計也死得差不多了。
朱情兒拋下臉面追了上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