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矇矇亮了。
此時正是寅時二刻,離早朝還有半個時辰,按照苻長卿的作息習慣,這個時間他總是很清醒。因此當聽見天牢外響起一陣動靜,有什麼人的腳步聲一直走到了自己的牢門時。苻長卿懶洋洋轉眼望去,竟發現來客是自己的父親。
只見苻公手執笏板,身上穿著朝服,竟是一身入朝面聖的打扮。他一臉陰沉地站在牢門外,沉默不語地盯著兒子看了許久,最後才發出一聲疲憊的嘆息。
這一聲嘆息使得苻長卿驀然回神,他立刻膝行到苻公面前,隔著牢房的木柵欄雙目灼亮地望著苻公,半是傷懷半是驚疑地喚了一聲:“父親。”
“你還有臉叫我父親!”苻公望著遍體鱗傷的兒子,一腔急怒痛徹心扉,卻只會把舐犢之情埋在心裡,隔著牢門痛心疾首地罵道,“往日你不知收斂,才落得今日這般下場,若是今次天子降罪苻家,你就是苻氏的罪人!”
苻長卿雙目猝然一睜,不甘心剛出現的轉機就此落空,連忙掏出懷中的血書,雙手捧著送到苻公面前:“父親,孩兒就算犯再大的錯,也不會勾結亂匪通敵叛國,這是對我天大的誣衊!孩兒欲向天子自陳,求父親今日入宮,幫我投遞這份血書!”
苻公低頭看見素白中衣上大片的血字,心中大慟,卻拂袖後退一步,顫聲道:“沒用的……你以為聖上好端端您閱讀的。小說下載自ωωω;UМDтχт。còm地只想跟你過不去?若在過去,隨你霸佔多少民婦、私放多少囚犯,聖上也未必會怪罪。早對你說過天威難測,這次他想剷除的,不是你一個,是苻家積累多年的勢力啊……”
苻長卿一聽這話,便再也無法自持,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父親,聖上不可能定下罪名,只要我咬死不認,最多我一人死在這大獄裡,也斷不會牽扯上苻家!”
苻公聞言慘笑一聲,望著兒子搖搖頭道:“你這孩子怎麼也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