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那弟子沒有理會榮慧卿,接著說道:“…然後沒過多久妖獸就突破了護山大陣。殺入我龍虎門的後山”
榮慧卿面色遽變。剛才她還在慨嘆這個世上好人比壞人多,馬上就站出來一個人活生生打她的臉是,她是打聽過護山大陣的情形,不過那是在妖獸夜襲發生之後的事情,不是之前可是從這個人嘴裡說出來,別的都是真的,就把最關鍵的時間問題,悄悄往前挪了十幾天。
於是她就從事後調查者,變成了事前謀劃者…
這個贓栽的,真他奶奶的天衣無縫
榮慧卿氣得面上漲得通紅,上前一步道:“這位師兄,你可不要亂說話。我明明是妖獸夜襲十幾天後才問你,你怎麼能信口雌黃,說是在那之前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顛倒黑白,是會害死我的”
那弟子回過頭,對著榮慧卿作了一揖,又舀出一個袋子,放在榮慧卿面前的地上,低頭道:“榮…師妹,對不住。我不能昧著良心,收你的靈石。”說著又哭起來,“這些天我夜夜做噩夢,看見那些被妖獸殺死的同門師兄弟對我哭訴他們的冤屈。我實在受不了了,求門主成全”說著,又轉身跪到張呂依面前,舀刀往自己胸口一插,便倒地而死。
汩汩的鮮血從他胸口流出來,蜿蜒盤旋著,流到榮慧卿腳邊,然後繞著她站的地方,形成一個血環,將她圍在中央。
榮慧卿茫然無措地站在那裡,頭一次,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想起在永璋城葫蘆街外面的時候,她也是遇到這樣的情形,被大牛和百卉擠兌得百口莫辯,差一點以為自己就要送命了,是光明神殿的聖女突然出現,懲罰了胡說八道的人,同時救了自己一命可是這一次,榮慧卿下意識看了看門外的天空。
晴空萬里,沒有迦陵頻伽拉著的輕紗步輦在天空飄行…
她的運氣,果然是在那一夜,就都用盡了嗎?
辰叔?辰叔呢?你在哪裡?
可是現在的情形不容她繼續想下。
張呂依已經在門主的位置上沉聲問道:“榮慧卿,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尚護法的眉毛跳了跳,轉身對著張呂依拱手道:“門主,一面之詞,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此事究竟如何,因那位弟子已經自盡,真相已經不為人知。照我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我對榮慧卿的話更相信些,你們呢?”他看向場上的幾個金丹修士。
這些修士都緩緩點頭,“確實是各執一詞。那位弟子如若不死,還能有法子分辨誰在說真話,誰在說假話。可是他一死,這件事確實就變成無頭公案了。”
張呂依沒想到安排好的這場天衣無縫的戲,硬生生被幾個老頭子給扭了過來,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一隻玉白的手攥緊了拳頭,沉聲道:“那好,就算護山大陣不是她弄壞的,那她親自把妖獸引到我爹的洞府門前,是不能否認的吧?”
榮慧卿沒想到龍虎門的金丹修士居然願意站到她一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運氣,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又一個弟子從後面走了上來,對場上眾人行禮道:“啟稟門主,妖獸夜襲的晚上,確實是榮慧卿親自領了妖獸到老門主的洞府前面。弟子親眼所見。”
尚護法一聽,連忙取出張定身符扔到那弟子身上,將他定住,同時大聲嚷嚷道:“他孃的沒完沒了是吧?這還一波又一波——你們想要這小姑娘死就直說,何必整出這麼多牛唇不對馬嘴的事兒,連我老尚都蘣你們捉急”
這是謹防這個弟子又和上一個一樣,來個當場自殺。
剛才他護了榮慧卿一次,這第二次能不能護住,他可不敢打包票了。
張呂依對尚護法倚老賣老的行徑十分氣憤,從門主交椅上唰地一聲站起來,厲聲道:“尚護法,請自重”然後用手指著榮慧卿道:“說我們耍手段侮蔑她,她配嗎?——就是您老剛才說的,她不過是個練氣期的小弟子,若不是因為看在她是龍虎門弟子的份上,我們哪裡需要這樣大費周折地展示各種證據?還不直接將她殺了算了?”
孟林真輕輕哼了一聲,從後面走了上來,對張呂依拱手道:“門主莫急。我來的時候,師父特意囑咐過,能幫的地方就要幫。至於這件事,我倒是有個法子,可以還原當時的情形。”
張呂依大喜。她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孟林真說這句話了,忙道:“請孟師兄施展手段,讓我們大開眼界。”
孟林真輕笑一聲,走到剛才被尚護法施了定身符的弟子身邊,問他道:“妖獸夜襲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