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遙瞥了她一眼,心情頓時又壓抑起來,不冷不熱的道:“雨滅,天黯對你意見甚大,果然如此,你隔三差五離開仙境,你或許覺得悠閒,但我們卻覺得你懈怠。”
彷彿是一句廢話,花遙也不想管雨滅的事,她轉過話題問道:“仙境那邊的情況如何,需要我去幫忙嗎?”
蛟龍站在溫泉旁,低頭看著她回道:“風逍與天黯還在與仙境人周旋,也不知何時才能結束,或許會是一段漫長的路,你如今自顧不暇,夢海城隨時會陷入衰敗,你難道還有時間去仙境嗎?”
語氣冷淡言詞又帶有指責,倘若換作他人的隨從,花遙必定會怒斥一通,但是蛟龍卻截然不同,因為花遙清楚,自始至終雨滅的每句話,都彷彿要透過蛟龍來傳播出來,換言之,蛟龍發出的聲音,正是雨滅的原話。
花遙捻起一片花瓣夾在手指頭尖,她側過頭去看向另一旁的假山,沉默好長時間,才略帶惱火的說道:“我只不過沒有管好兩條狗而已,夢海城的事,我自然會盡快解決,你最好不要將夢海城的現狀告訴風逍或者天黯,不然,別怪我與你們反目成仇。”
聽見兩隻狗,雨滅微微抬頭看向溫泉,金黃的面具繪畫著一些彩繪,唯一的孔洞就是那對眼輪,但雨滅的眼睛隱在陰影黑暗下,彷彿金黃面具下是一對如深淵般的空洞,透著一股不是活人的死亡氣息。
蛟龍回頭看了一眼雨滅,又看向花遙,說道:“夢海城的事,我沒有興趣理會,風逍與天黯我也不會讓他們知道,更不會讓他們回來,你有足夠的時間,收拾夢海城的殘局,祝你好運。”
花遙聞言倍感驚訝,她轉頭看向假山旁,發現雨滅與蛟龍已經離去了。她還是想不通雨滅的話,冷笑自語著:“真沒想到太陽會從西邊出來,居然連世間上最冷酷兇殘的女人也會為他人著想,竟然好心到,為我保守訊息,還拖住風逍與天黯,難道是我出現幻聽嗎?”
她望著晴空白雲朵朵,譏笑道:“雨滅啊!雨滅,你已經不配這個‘滅’字了,當初在仙境那是何等風光,何等令人聞風喪膽,連老君嫡傳的三大家族,你都敢屠滅一族,當著其餘兩族的面,硬生生將嫡傳世子掏心挖肺,害的這些年,天驕世子那小白臉晚上都不敢一個人睡覺,莫不成你如今是準備返祖歸宗,人性佔據了獸性嗎?”
晚上的黃金夢海城依舊如往常般繁榮昌盛,清盤事件在表面上並沒有影響任何人的生活。但是暗地裡夢海城的富商卻迎來惡夢般的命運,縣官不在清廉,武將不在和睦,隨隨便便某位官員邀請富商們過府一趟,喝杯茶最少需要近千萬兩黃金的賄賂,如此龐大的支出還要源源不斷,隨喊隨到。
即便他們想悄然溜出夢海城,也需要透過守城統領,更是要交納總資產的五成以上。諸如此類的事件在夢海城暗流中萌芽前進。
此刻夢海銀莊某處莊園的廂房內,一方圓桌前坐著三名老者,其中以清遠為首,他們三人是夢海銀莊的頂梁支柱,卻在密謀某些事情。
對面一位老者捋著長鬚,眼泛陰狠之色,低聲說道:“她也會面臨這麼一天,當真大快人心,我們還要感謝柳學士與陸吹雪呢!”
他身旁一名老者點頭道:“對,我們三人這些年來為她嘔心瀝血,管理夢海銀莊上上下下一切事務,她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無知女人,只知道差遣他人,以手段來恐嚇壓迫眾人,自以為實力不凡就能一手遮天,最可恨之處,我們三人不管怎麼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居然無時無刻,無論當著多少人的面,都以狗來稱呼我們,於情於理於臉面,這口惡氣都難以嚥下。”
清遠默許點頭,霜眉間透著怒意,他沉聲道:“如今她手下人幾乎死傷殆盡,眼下剩她孤軍一人又無處求援,我們等待這個機會十來年,眼下是讓她償命的時刻,縱然她是自然系那又何妨。”
一名老者說道:“清遠兄,那她讓你培養人才一事,你還是裝模作樣給她看看,千萬不能讓她提前知道我們的動機,我們必須要在最鼎盛的時期,給她一個永世不得翻身的痛擊。”
清遠點頭道:“此事我早安排下去了,隨便去什麼地方找來一群迂腐的讀書人,便可以輕鬆矇混過去,她連夢海銀莊的虧損都不知道,那她自然不會懂這些事情。”
“當真暢快!”一名老者開懷大笑:“那我們準備何時動手呢?”
清遠沉默片刻,伸長脖子湊在他們面前,小聲道:“此一舉,不是她死,就是我們死,所以,急不得,但也拖不得,我們選擇在這個月之內動手。”
另外兩名老者眯眼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