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供奉何等人物,早知對方心思,心頭更怒,掌風更厲,誓不給對方任何可以利用的機會。
只是兩人一個刻意閃避,只退不攻,一個雖有心一掌斃敵,但對方亦是七品頂峰的高手,一時之間,大供奉倒也未見取勝之道。
倆人的戰場不斷移動,黑衣人有心將戰場由鳳樓的側前方向著幾十步外的楚君文楚君凡帶去。
但畏於大供奉的攻勢凌厲,反而適得其反,兩人遊走間,離楚君文楚君凡的距離越來越遠。
黑衣人目的未成,也未見失望之色,顯然亦是心志堅定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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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樓妓院的作息向來跟尋常生意是相反的,晚上的時候正是大把賺錢的好時光,白天則一般門口羅雀。
鳳樓的姑娘們昨晚辛苦一夜,上午時分大多依舊在自己的房間裡歇息,但此時已至中午,相當一部分已經梳洗打扮後,邁出房門。
當外面的戰鬥動靜傳播開來,無數圍觀的,路過的,在蓬萊客棧吃飯的,借宿的,男女老幼亂做一團。
鳳樓裡的姑娘,老鴇,龜公,也跟其他的男女老幼無甚區別,都是些普通人而已,但是在嗓門方面卻遠遠超過鳳樓外的人。
無數的姑娘,丫鬟,聽到外面的動靜之後,明瞭外面的真相之後,懼怕不已。
女人懼怕的時候,最喜歡的便是喊,然後是哭,於是鳳樓中此時哭聲一片,各具特色。
有高聲大喊,悽慘無比的,有跪地鑽床,默默祈禱的,有以袖遮臉,黃鸝做鳴的。。。。。。。
淚水鼻涕花了妝容,毀了清秀,此時的鳳樓,正上演一副末日眾生相。
妓院的老闆從來都是膽子很大的人,膽子不大的人便不能狠心,也就賺不了無數可憐女子的皮肉錢。
待大門外異變發生初始,鳳樓的大老闆,粉面堆臉,身材臃腫的嚴媽媽先是恐懼不一,生怕災禍天降,外面的那些高來高去的武者衝進鳳樓,然後打個稀里嘩啦的。
躲在角落裡,抖了片刻之後,發現外面打架的幾幫人沒有進來的痕跡,心便放了一半,當下便大呼小叫的交著龜公下人去關上大門。
大著嗓門罵了半天,終於有一位下人膽子打些,應了這差事,渾身抖著的向鳳樓大門走去。
此時鳳樓對面的二樓,兩位大宗師依舊在不淡不癢的聊著。
似乎誰也沒把周圍發生的事放在眼裡。
“齊國的老皇帝,是不是老糊塗了,怎麼盡出昏招啊?”年長女子說道。
“皇帝陛下已經老了。此時齊國負責朝政的是德明太子。”老頭略作解釋道。
“我說,齊皇怎麼會如此糊塗,竟然會想到派人來刺殺楚天倫的兒子,原來是小兒無知。”雖然齊國的德明太子如今已經將近三十,比年長女子年紀還大,但作為天下間唯一的女宗師,她當然可以如此評價。
雖然心裡依舊有點擔心楚君凡的安危,但女子卻不露分毫。
“是啊,德明年輕氣盛,連老頭子的話都不願意多聽哪。”老頭繼續說道。
語氣依舊是那麼淡淡的,但年長女子卻從中聽到了某種意味。
“身為長輩,法師都沒想過要好好教教他嗎?”
“哈哈~城主有心了。”天一法師明顯聽出了女子的某種試探,卻依舊直接說道,“孺子不可教也。”
“看來,天下間何處都不平靜啊。”女子思索片刻之後,發出一聲長嘆。
“是啊,天下又何曾真正的平靜過。莫說我齊國,你無雙城莫非就真那麼平靜?”老頭眼裡精光一閃,反擊一遭。
“嘻嘻,跳樑小醜何足懼!在你和我的眼裡,某些人的心思又實在算得了什麼?”女子暗歎,老東西果然沒一個簡單的。
“老夫可不像你那麼脾氣好。”天一繼續說道。
脾氣不好又如何,北齊的老皇帝還活著,我就不信你敢殺了他唯一的兒子。女子撇了撇嘴。
倆人當下各起心思,不在言語。
正在此時,跟在天一法師的黑衣少年踏步上前一步,喚了聲,“師傅!”
天一被自己的徒弟從某種思緒中吵醒,卻未見其怒。
“手癢了吧?想去就去吧。畢竟他們也算齊國人!”老頭淡淡說道。
“是!”黑衣男子答道,便上前兩步,向二樓的視窗走去。
他欲從視窗直接跳下,參與到街道上此時正酣的三場戰鬥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