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的女人毫無疑問定然是後一種的典範。
她是整個後宮中最美麗的女人,也是後宮無數明爭暗鬥的鬥爭中此時依舊還笑著的人,雖然說不定在明天她便也會成為那無數失敗者之一,但此時此刻,在這座後宮之中,即使是那個地位最尊貴的女人,也壓不住的她的風頭。
她就是楚皇最寵愛的女人,皇后和太子一直切齒之恨,二皇子的生母,蕭淑妃。
此時她獨自一人站在庭前,似是在看著面前開得正歡的花朵,但仔細瞧去,卻能發現她的臉沒有一絲表情,難得的沒有平時的得意開心的模樣,而是略顯低落。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正在此時,她的丫鬟從外門走了進來。
“啟稟娘娘,二皇子請見!”
自從丫鬟進門,蕭淑妃便一改之前獨處的聊賴模樣,似乎整個人恢復了平時精神奕奕的模樣。
“老二這時候來幹嘛?讓他進來吧!”蕭淑妃說道。
少頃丫鬟領著一個年輕的人走了進來。正是二皇子。
二皇子低著頭走到蕭淑妃的面前,下跪行禮:“兒子給母妃請安!”
看起來一點不像平常兒子跟母親間相處的模樣,顯得甚是畏懼。
“起來吧!”蕭淑妃說道,言語中也沒有絲毫母親該有的溫情,反而是帶著極大的威嚴。
二皇子聽到蕭淑妃的話,方才敢抬起頭來。
只是他的頭抬到了一半,看到了蕭淑妃身上極少布料組成的衣服,忙又不迭得低下了頭。
因為只有低頭才能掩飾他的雙眼在頃刻間綻放的火熱。
那是一種不知道從何時就已經形成的本能,伴隨著對蕭淑妃的畏懼,還有哪無從分辨,不可告人的某種難以訴說的情愫。
“今天來找我有重要的事情麼?”蕭淑妃當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她只是隨意得問著。
“孩兒聽說父皇要親征北疆,特命太子監國。所以想來問問母后的看法。”二皇子說道。
“嗯?!你抬起頭來。”蕭淑妃說道。
二皇子無奈得緩緩抬起頭來,緊接著“啪——”的一聲想起。
卻是他的母親蕭淑妃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臉上。
二皇子的臉部因受襲擊而本能般的在剎那間變得猙獰,但不及片刻之後,他意識到打他的人正是他心中最畏懼的人,猙獰散去,他只是開口說道。
“孩兒知錯了!”
短短五字,正是他十七年的無數歲月中說了很多遍的。
自從他五歲的時候,記得清清楚楚,第一次犯錯的時候,他第一次見到一向疼愛他的母后在某些場合會如此得生氣,憤怒得打他。
從哪之後,當他每次做錯事情的時候,便會換來這樣的下場。
如今十二年過去了,在蕭淑妃面前,他彷彿一隻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總是會不斷的犯錯,然後再在母親的面前被責罵,被打臉。
他曾經嘗試著告訴父皇,嘗試著躲避,嘗試著抗爭,甚至嘗試著反抗。
但不論是那種選擇,最終不過是換來另一陣毒打而已。
這便是他十七年來的母子生活。
他渴望能夠爭過太子,將來能夠繼承父皇的龍椅,成為君臨天下的帝王,是從他七歲那年開始的。
那是一次他再次捱打後,突發奇想,也許有一天他成為像父皇那樣君臨天下的帝王,便再不會想此刻這樣無助,想此刻這般在母妃的巴掌下哭哭求饒。
這是他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蠢材,笨蛋!我怎麼有你這麼個笨兒子!”蕭淑妃卻不管她面前的兒子究竟在想些什麼,只是憤怒得衝他咆哮著。
此時整個庭院當然除了他們母子外,再無他人。
“你管太子是不是監國,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莫非他還敢直接殺了你不成?!”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管太子怎麼怎麼,你要看你父皇在做什麼,在想什麼。”
“你父皇是天下間最厲害的男人,無論什麼事情,他都會做出最英明的決策。如果你是合適的繼位人選,你要相信,那麼那把龍椅必定是你的,如果你不行,那麼你怎麼想,根本一點都不重要。你懂麼?”
二皇子聽著蕭淑妃在他耳邊的咆哮,只是糯糯得不斷稱是。
這些話,他在過去的很多年,聽了無數遍。
他不知道究竟是她母妃對父皇的感情是不是太深,怎麼會到了如此盲目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