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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我應該出發了,從學院到家中。

善解人意的侍女似乎從我說不出的話語中,敏銳的把握了我的意思,微低頭拉住我的衣袖,好半天,身體僵直的我才聽到了辛西婭怯懦的話語,從身後傳來:“少主,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五味紛雜,上次我是在什麼時候聽到這句話的,黯然回望辛西婭那張美麗的臉龐,我似乎又回到了年少的那些年代——

……

八歲時。

“卡雷爾。”隨著父親的話語,一個與自己年紀差不多,長相秀美的女童被推進了我的視野,“這是辛西婭,從今之後就是你的貼身侍女。”

穿著連衣裙洋裝的女孩微微的躬身對我行禮,聲音從低垂的臉部傳入我的耳朵,有一種飄遠的生疏感:“少主,我是辛西婭,你好。”

“你好……”我好奇地看著這個身體纖細的同齡人,“我是卡雷爾,唔,你應該知道的。”

女孩沒有回答我的問候,只是原來就垂得很低的頭垂得更低了,正在我詫異的時候,父親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不要跟她說太多的話,卡雷爾。沒有意外的話,她將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被你放棄。”

當時年少的我還不太明白父親這句話的意思,扭過脖子抬頭向著父親望去。

記憶中只記得父親的背影被窗戶上投射進來的陽光映得灰黑模糊,看不清楚表情。

那一年,我八歲,辛西婭九歲。

父親模糊的身影因為記憶的掃過,變得模糊和幻化,最終變得一片漆黑。

……

十三歲時。

在不知道多久的顛簸和翻覆後,我終於被扔在了平穩的地面上,先是綁住手腳的繩索被解開,緊接著,矇住眼睛的黑布也被揭開,光芒再次刺激著我的眼睛。

“貝爾蒙特家的小崽子!”眼前的黑布被揭開時,一張凶神惡煞的刀疤臉逼到我的面孔前,“到地方了,別裝死了,起來吃東西!”

那條疤痕就這樣近在眼前,猶如一條醜惡的蠕蟲般爬在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逼近我面前的瞬間,還隨著對方臉部肌肉的抖動,而輕微的扭曲。

我被嚇壞了,連一句驚叫都喊不出來,手忙腳亂的向後退著,努力的將身體擠進身後的牆角,徒勞地試圖讓自己離著那張可怕的面孔更遠一些。

刀疤臉嗤笑了一聲,隨手把手中盛著食物的碗放在地上,轉身向著屋子的另一邊走去,然後在牆角蹲下開始休息。他的嗤笑聲傳入我的耳朵裡,讓我覺得整個臉龐都發燒起來,身為貝爾蒙特侯爵的繼承人,我居然在這裡因為驚慌失卻了風度,這實在讓我感到羞恥。

這是一場綁架,一場預謀已久以我為目標的綁架,具體的動機和目的我現在還無法得知,但我明白,這無論如何,都於我的父親——貝爾蒙特侯爵有關。

我應該自救,回想起無數家庭教師言傳身教教導過的知識,我開始打量起身處地方的環境來,或許我可以從什麼地方扔出求救的資訊;又也許我可以說服這些人,放了我,威脅、利誘,也許並非十分的困難,在轉瞬間我就想好了交涉的語句;又或許,現在四肢自由的我能夠自己制服這些綁架者?我的武技可是由名師教導的,也許我只需要一把劍而已?

茫然四顧,屋裡所有能看到屋外景色的視窗和孔洞都被用釘子釘死了,幾個身上還帶著血跡的男子,握著各式武器在屋裡歇息著,不時向我這邊投過一眼帶著憤怒和仇恨,又包含著無奈和同情的目光。看著眼前這些陌生而又兇惡的面孔,原來想好的言辭在瞬間被忘了個精光;他們人太多了,而我手無寸鐵,看著他們身上的裝束,即使我也可以推斷出他們是浴血已久的老兵,我不能是對手。於是我只能縮縮身子,開始等待。

看起來整個屋子裡面的人都和我一樣,在焦急的等待著什麼。我在等待援救,而他們又在等待什麼呢?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怪異的敲門聲之後,一個高個子的人影從房門的縫隙中擠了進來,屋裡焦急等待的人見狀都湧了上去。

聚集在門口的人堆裡,討論聲由最開始的低聲,演變到後來的近乎高聲怒吼。討論中有不少次,人群中的一個人怒吼一聲,抄著兵器就罵罵咧咧地向著我衝來,但卻在半路被剛進來的高個子喝止,氣呼呼扔下兵器蹲到了牆角。

時間並不長的討論,在我的角度看來是如此的漫長。但最終,這場綁架者的討論終止了,幾乎所有參與討論的人,都無奈的搖著頭,然後把同情的眼神投向了縮在牆角里的我。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