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那瞬間,溫鬱忽然後悔了,正想掛電話,那頭卻已經傳來了聲音,“是嫂子嗎?”
年輕而有活力的聲音,不是陸希南的勤務兵趙陽,又是誰?
溫鬱嚥了咽口水,鎮定道:“趙陽,我找陸希南。”
“陸軍醫去查房了,有個病人今天上午才動過手術,陸軍醫去看看她的傷口,可能要等一會兒才會回來。”趙陽一口氣說完,末了,又補充道:“嫂子,你要有急事找他,要不我把電話給他送過去。”
溫鬱忙說:“不用麻煩了,我找他也沒什麼急事,晚一點再打吧。”
見識過趙陽那個小女兵有多能說,溫鬱飛快就掛了電話。
下班時間很快就到了,理論上來說,剛剛才接手溫氏的溫鬱,還有很多事都不懂的溫鬱怎麼的都要加班的,但是,此時此刻,她的心裡想的就只有一件事,陸希南為什麼這麼輕易的把手錶還給她了。
他明明已經知道這塊手錶是徐強送給“她”的,明知這塊表對自己的重要,為什麼忽然就送了過來?
大概從陸希南那裡耳燻目染了,溫鬱覺得這當中肯定是有陰謀,被陸希南帶著,她越來越不相信人性本善了。
這麼一想後,她再也坐不住了,檔案上的一個字都看不進,整理了一下,就走出了總裁室。
看她走出電梯,坐在大堂一角等待的司機匆匆跑了過來,“小姐,是直接回家,還是去其他地方?”
溫鬱掀起眼簾看了他一眼,這是送溫葉清上下班的老司機了,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心頭又是一陣唏噓,對他搖搖頭,“我去逛街,明天週末休息,你還是早點回去陪老婆孩子吧。”
司機沒多想,想著溫鬱現在雖然已經成為一個公司的主人,但是畢竟是女孩子,愛逛街也是天性,想到好久沒陪老婆孩子吃頓晚飯了,道了聲再見,就朝旋轉門邊上的小門走去。
……
溫鬱見過熟睡中的陸希南,見過眉心緊縮的陸希南,見過動怒中的陸希南,唯獨沒見過面帶微笑,而且笑的非常清敞,陽光如大男孩似的陸希南。
他正在班上,穿著白大褂,身材修長,眉目雋秀,英氣軒昂,溫鬱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這種感覺,其實當她佔據到這具身軀上,第一次睜開眼看到他時就存在過。
只是……這些時間,她一直在自欺欺人著。
溫鬱覺得周圍的嘈雜聲都安靜了,天地間所有的顏色在頃刻間都暗淡下去,只剩下他的顏色,那是種什麼顏色?
溫鬱不是畫家,只覺得自己根本沒法用言語來形容,是明媚又或者是驚豔。
天底下萬千種顏色,都不及白衣男子,溫潤一笑。
而陸希南似乎也感覺到長長久久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轉身看去,於是,四道目光,在半空中迎視而上,定定的看著彼此,好像從沒相見過的陌路人,又像是早就認識的,卻好久沒見的舊相識。
病床上的人和陸希南說了句什麼,他似乎那才回過神,收回目光,對著病床上的人又說了句什麼,就朝病房外走來。
溫鬱就站在門口,陸希南走到她身邊時,很自然的就拉上她的手。
溫鬱沒像以前那樣彆扭的掙扎,任他拉著,然後被他帶進了他的辦公室。
這是溫鬱第一次來他上班的地方,部隊醫院,不管前面有沒有部隊兩個字都是醫院,牆壁是雪花似的白色,空氣裡始終瀰漫的都是消毒水味道。
一進門,陸希南就鬆開手,順帶著把門給反鎖了,溫鬱莫名其妙的就感覺到一陣緊張,事實上,每每和他單獨相處,她就會控制不住的緊張,只是她活了兩世,現在比較善於偽裝了而已。
手心早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她偏故作鎮定的揚起眼看著眼前,不知道比她高出多少的男人,“陸希南,既然你把手錶快遞給我了,那也說說你的條件吧?”
陸希南脫下白大褂掛到一邊的衣架上,斜著眼,不緊不慢的睨了她一眼,“什麼條件?”
溫鬱氣極,腳步一動,就衝到了陸希南眼前,她壯著心裡的一股火,腳步走的飛快,落落生風,殊不知卻估算錯了這間辦公室的面積,剛想開口,人已經撞到了陸希南的胸口。
他的胸膛剛勁厚實,溫鬱只覺得腦門好疼!
陸希南帶著輕笑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這麼著急,早知道我就早點下班了。”
溫鬱是成年人,還是被這個社會那樣的文化反覆YIN浸過的成年人,當然聽的他話裡的意思,臉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