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長的道,面上帶著三分驕傲,七分清冷。“縱然我有辦法救這頭木猿,但我為什麼要救?聖殿牧師的榮耀,不容爾等輕賤”
別說她根本不是什麼光系魔法師,更不是牧師,就算是,她為什麼要悲天憫人到去救治一頭魔獸,而且還只是為了保住它肚子裡的幼獸,讓他們拿去當貨物一樣出售?
就是為了換回更多的糧食麼?安格可是記得,他們這回帶回來的獵物不少,就算沒有這頭幼獸,也不至於過不下去
她目光灼灼的看著兩人。“還是你們覺得,我年紀輕好欺負?”
對於自己的身份被誤解,安格自然是樂見其成。聖殿勢大,少有人敢招惹到他們頭上,如果有個聖殿法師的身份,可是比貴族身份更加好用。
別看聖殿總是做出一副超凡脫俗的清高模樣,但他們其實還是看人下菜的。如果真的對天下人一視同仁的話,為何這座流光城裡會連半個牧師教徒都沒有?聽說那些牧師義務為平民治療的事情,多半都是為了好名聲而刻意為之,真正善良的牧師,不是沒有,但也稀少的很。
拿著他們的名頭去哄人,安格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布里德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一時還有些不忿,然而等回過味來,心裡卻突得恐慌起來。
聖殿牧師,那是他們可以招惹的角色?他一時沒多想,竟然幹出這種混賬事兒來
想要開口解釋,張了張嘴,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他壓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說自己不敢?可帶著木猿來女神殿找他們幫忙的不就是他本人嗎?說自己沒這麼想?人家能聽得進去?更何況……其實人家根本就沒有說錯,如果不是看兩人年輕衝動,以為說兩句好話就能哄他們幫忙,他怎麼會被路丁一說就真的動了念頭?
卻聽身旁的路丁這才開了口:“魔法師大人,布里德他也是為了城中的流民著想才會一時衝動……我們這幾個月的收穫不好,這一頭木猿能換來許多糧食……”
路丁說著,抬臉看向少女,見她似乎正在凝眉傾聽,心中不禁一喜,滔滔不絕的說道:“流民們整日為了生活奔波,辛辛苦苦幹上一整年都未必吃的上一頓飽飯……若非上次魔法師大人賜予了一頭獨角羚羊,這個月還不知道有多少小孩子要捱餓……所以,還請大人原諒我和布里德的魯莽,我們也是……”
布里德愕然的望著路丁,他再笨再蠢,也聽得出來,路丁這看似為他邀功的話裡有多麼大的水分……且不說這件事情明明是路丁先提出來的,就說這幾個月的收穫……哪有他說的那麼少?就算沒有這頭母獸,他們近年一樣可以換來足夠的糧食
他這是在……博取同情麼?
或許這樣的確有可能說動安格他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就是有點不舒服
安格“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清脆的笑聲散落在女神殿中,銀鈴般悅耳動聽。
路丁不禁住了嘴,與布里德面面相覷。她怎麼能笑的出來?
“口才不錯。”安格收了笑臉,直起腰,看向一臉呆滯的兩人,戲虐道:“路丁?這名字不錯,你不去當政客真是可惜了……哦,我忘了,你是流民,做不了政客。安安分分的做你的流民不好麼,何必去相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這是什麼意思?路丁不由一陣愕然。
然而安格接踵而來的最後兩句話,卻似乎戳中了路丁的心思。
同樣也戳疼了布里德。
沒有人願意成為流民,哪怕已經是流民的他們,何嘗不奢望著有一天能恢復原本的身份?成為流民是迫不得已,可他無時無刻的希望能擺脫流民的身份
他們讓兩人住進女神殿,有如此卑躬屈膝的前來討好試探,不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嗎?
一位是聖殿的魔法師大人,另一位自然是聖殿的守護騎士瞭如果得到這兩人的認可,別說是他們倆了,就算將整個流光城的流民都恢復身份,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
然而安格這一句話,可是生生在他的臉上甩了個清脆的巴掌
而被安格直言不諱的路丁,恐怕更加難受——他不禁轉頭看了路丁一眼,只見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不停變換著顏色,一副尷尬的模樣。
他同情的看著他——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啊路丁應該是想在兩人面前留個好印象,所以才會把自己推出來當擋箭牌,可惜人家根本不買他的帳——不管怎麼說,這是和自己同生共死了多次的好友
雖然對他把自己當成擋箭牌有些不高興,但布里德還是輕易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