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歪歪講些什麼,實在忍無可忍,只好不忍,乾脆回家了。我知道,秀秀不可能只是因為這麼屁大點的事就放棄自己的前途,她肯定有別的原因的。
我真是太壞了!我竟然不常常跑到秀秀房裡,陪著她聊天,而是每天下午放學都去籃球場看球賽而故作偶遇。我恨死我自己了!
雖然瑤瑤和秀秀對我來說差不多,可我心裡還是空落落的,如丟至寶。
有些傷,雖然不露一點痕跡,卻能讓你痛得窒息,在多個不經意的夜晚,以得天獨厚的優勢,佔領一席之地……
往日睡得如死豬一樣的我,竟然失眠了,太意外了!我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浮現秀秀可愛的身影。她為什麼會輟學呢?她真得心裡裝滿了憂傷嗎?可她為什麼什麼都不和我說呢?我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啊!秀秀真是一個可憐的讓人心疼的孩子,她的疼痛,要比我的厲害千倍萬倍。至少,我的疼痛,在多個快樂的日子裡忘記發作了。而秀秀,她從不會把憂傷說出來,所以憂傷愈積俞深,最終,把她擊垮了。她用堅強的外表死撐,終於撐不下去了,垮掉了……
後來,據陸映雪準確報道,秀秀的媽媽改嫁了,秀秀隨著媽媽到了她的後爹那裡,她親愛的後爹說,“上學沒用,白花錢!”秀秀的媽媽只好委曲求全,讓秀秀輟學,做童工去了。因為,光秀秀的媽媽那點可憐的薪水,是供不起秀秀上學的。沒爹的孩子,當親孃一改嫁,就質變成後孃了。可憐的秀秀!
後來,就沒有秀秀的訊息了,在無數個歡樂的日子裡,我竟然漸漸地忘記了秀秀,陪我多年的秀秀。
學校舉行了春季運動會,我們都很興奮,雖然我沒有參加任何專案,可是,我非常非常喜歡看運動會。雖然一坐在那裡就花費半天時間,但至少,我們不用再忍受老師枯燥無味的絮叨,我們歡呼雀躍起來。
那幾天,我和小雨趁著運動會的勁頭,大早上就起來,出去跑步。小雨是我最最可愛的下鋪,我們一上一下的,各有各的生物作息習慣。我平時都是單眼皮,一到週五就興奮,早上起來一照鏡子,眼睛就變成雙的了,而小雨卻與我截然相反。
我們早上四點起來,洗漱完畢,就鑽出玻璃門去,到操場上跑步。還好,由於伙食不好,我瘦了幾斤,要不然,要想鑽出那微鎖的玻璃門,還真有些費勁。有時候,小雨晚上睡得太晚,就起不來。於是,她前一天晚上告訴我,讓我起來後叫她。
第二天,當我如期起床後,我就往床下望去,“小雨,小雨,快醒醒!”我輕聲喚了好多遍,她也不應答。當我輕輕地疊好被子,下床之後,輕拍她的胳膊時,她突然間睜開了朦朧的睡眼,看著我,(炫)恍(書)然(網)大悟,然後,示意我一起到水房洗臉。到了水房,她就不好意思地說,“其實,當你在上面叫我時,我就已經醒了,就是沒有力氣起來。”我非常懷疑地看著她,她只好笑著解釋,“我經常這樣的,有一種‘假睡眠’狀態,睡醒後幾分鐘才能真正地醒過來。”我故作明白地“哦”了一聲。心裡卻瞎想起來,“她會不會哪天一個不小心就睡死過去啊?!”
我們很小心地鑽出宿舍的大門門後,就悄悄地溜到操場上了,剛到操場上,就聽見了起床號——“健康歌”在喇叭裡嘰裡哇啦唱起來,那首歌,在不久後,由於附近的居民嫌我們學校的學生起得太早而“暫播了”。這一暫播,就是一年多,直到我初中畢業,也沒再在校園裡的喇叭裡聽過。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真像磁鐵,相處得越久,越黏糊。我和小雨整天黏在一起,如膠似漆。我也是一個愛炫耀的虛榮的傢伙,經常在小雨面前自誇,也經常把詩給她看。
時光飛逝,令我激動的一刻終於再次來臨。運動會上,我們班剛把板凳搬到操場上,還沒組好排,我就在操場中央看見一個身穿黑色風衣,高高瘦瘦的,眉目清秀的大男孩。陸郅男!我的心怦怦地跳,好似要跳出來向全世界宣告——“現在站在操場中央的那個帥得無可救藥的大男孩就是我蘭小丫喜歡的人!我的眼光不錯吧?!”
最最真實的激動,是任何事物都掩蓋不掉的。小雨看到了我,非常驚訝地說,“小丫,你怎麼那麼興奮啊,是不是見到你詩裡寫的那個人了?”小雨真是聰明伶俐,一語中的。我故作鎮定地回答,“嗯,對。”臉上泛著羞澀。“啊?他在哪呢啊?”小雨激動地大聲嚷嚷,唯恐天底下有誰聽不見她的驚吼。旁邊的同學都好奇地問,“誰啊,誰啊,誰在哪?”我真有一把掐死小雨的衝動!我羞愧難當,立即把頭埋進腿裡。
小雨將整個操場粗略地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