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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記得那一天,天,陰沉沉的,彷彿有人謀殺老天爺未遂,老天爺將他繩之以法,沉著臉看著那個窮兇極惡的罪犯……

媽媽給我們姐妹三個每人買了一雙襪子(由於條件有限,媽媽只給我四姐,我和妹妹買了新襪子,三個大姐姐可沒這待遇),長那麼大唯一沒有補丁的襪子。曾經的襪子都是醜陋地突出一塊,像是我的腳得了腫瘤,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我們興高采烈的握著襪子玩,捨不得穿……

傍晚的時候,我發現襪子不見了,我就搶了四姐的。四姐是那麼一個老實巴交的、任人欺負的女孩,見我搶了她的襪子,哭著跑去跟爸爸告狀。爸爸一聽,火冒三丈,兩眼冒火,衝我大喊,“把襪子給你姐姐!”“不給,就不給!”我霸道地說。“給她不?等著捱打咋的?”他唯恐他那恐龍般惡吼的嗓門音量小,又提高聲音,高聲呵斥,把破舊的房子震得將要倒塌。那破舊的房子,牆角有一個很明顯的裂縫,那是1976年唐山大地震給震得。由於經濟條件有限,我們只能將就著住在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坦蕩蕩地倒塌的房子裡。“不給,不給,就是不給!”我也不甘示弱,扯著嗓子大聲嚷。

“啪啪啪!”爸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地打了我。我的背好似被如來佛的五指山重重地壓下了,我啪的一聲摔倒在地上,感覺背上有一團火,猛烈地燃燒著我的脊樑骨。我怯怯地瞅著這個剛才打過我的,被我叫了好幾年“爸爸”的、窮兇極惡的老男人。心裡憤憤地想,如果,我有翅膀,該有多好,我可以飛走,逃離這個苦海;如果,我有翅膀,該有多好,不管是好的、壞的,能飛翔就行,即便到達不了我想要的天空,即便摔死,我也會很欣然地去接受。因為,只有死亡,才有權利走向天堂……

我抄起書包就往外跑,跑到了“小葉子”家裡。她很高興我去投奔她,很大方的接受了我。這很難得,長這麼大,她終於肯帶我進裡屋參觀她的家,或許,和田君一走,她也變了,變得稍稍通情達理了。她的臥室裡有一張大大的床,床前擺著一個大大的、美麗的洋娃娃,我一走進去,她就衝著我笑。我抬頭一望,白色的玫瑰花的大吊燈在屋頂上怒放,美得令人暈倒。地板是白色的、帶有叫做百合的花的圖案,美得不像樣。我既羨慕又嫉妒“小葉子”,她的家真好!“小葉子”沒帶我去參觀別的屋子,說東西太多,亂七八糟的。其實,我心裡清如明鏡,她是怕我打破東西,賠不起。

我告訴她,如果我媽來找我,就說我不在,她說,“放心吧,你就藏在床底下,她不會找到的!”

她把床底下掃了掃,墩了墩,鋪上了一個涼蓆,放了一個被子,和田君的被子。我就在“小葉子”和她奶奶的床底下睡著了。被子上散發著和田君的餘香,我抱著被子,把自己裹在了裡面,睡了好{炫&書&網}久好{炫&書&網}久。夢到了和田君穿著和服跪在桌前喝茶,她的媽媽和一個日本老頭嘴裡說著悄悄話,不知到在說點啥……

不一會兒我醒了,發現這只是一個夢,奇奇怪怪的夢。我滿頭霧水,竟然會夢到他,自從分離後,一直都沒有他的訊息,連“小葉子”都沒有他的訊息。

在半夢半醒中,我聽到了媽媽來這裡找我了,我窩在床底下,不敢出去,也不想出去。不想再面對那個老男人的臉,不想去那個破舊不堪的、“病入膏肓”的房子。

“小葉子”家的隔音效果真好,我只能聽到母親在說話,卻不知道,她究竟說了些什麼。但我敢確定,“擺平”母親,足智多謀的“小葉子”一定不在話下。

最後,我聽到了“小葉子”進來的腳步,興沖沖地以百米衝刺冠軍的速度滑到我的身邊,興奮地對我說:“放心吧,本姑娘幫你擺平了!”“呵呵,”我釋然地笑了,“謝謝你啊,‘小葉子’,我該怎樣感謝你呢?”“呵呵,不用,只要你快樂,我就放心啦!”這個孩子,竟然把我當成了孩子……

回想起來,還挺傷感,我離開了生長十年的地方,那裡裝滿了我的快樂與憂傷。那些快樂,回不去了,我傷感地想……

上天在給予你某種東西時,是要你做出選擇的,誰都沒有過分貪婪的權利。不過,上天卻對我彰顯了他的仁慈:不僅讓我住進了新房子,而且,新房子距離劉子君家很近很近。我感激涕零。雖然我不是父親的寵兒,但我一定是上天的寵兒。我傻傻地想……

雖然,我家的附近經常能看見笨笨傻傻的身影,但是,只要能看見劉子君,我不太在乎什麼破笨笨是不是在附近了。小孩子的要求總是不高,他們的夢想很容易就實現了。用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