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部的機關樓。昨天,他和老高出來逛的時候,就知道了基地的人都把這條道叫做“長安街”,至於它的本名“勝利路”反倒是沒人叫了。
老金在路邊溜達著,看到軍官們正在按部門集合整隊。隔得遠,人又多,他一時也認不出女兒在哪兒,只知道她是那些軍人中的一員。
接下來,他看到那些分隊開始繞著機關大樓跑圈。
秩序井然的佇列,整齊一致的步伐,此起彼伏的番號——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讓金衛東恍惚間彷彿又回到了年輕時的歲月。
那時的他,也是這樣天天出操、訓練、帶兵,在軍營中以苦為樂、無怨無悔。雖然後來他離開了部隊,也不願再回想起這段時光,但他並沒有真的忘記那時的熱血情懷,只是將它們都深藏在了心底。
老金慢慢地在林蔭下的人行道上跑了起來,雖然旁邊大道上不斷有隊伍超過他跑到前面去了,但他還是堅持跟著他們的路線跑完了一圈。而這時候,大部分的隊伍都已經跑了兩圈,然後在“長安街”上按習慣的區域,分別帶開進行佇列訓練。
老金就站在路旁的一棵柏樹下,一邊做些放鬆的體操,一邊遠遠地看著那些軍人的訓練,看著他們進行著軍容風紀檢查和基本步伐訓練。
隨著天光漸亮,他終於在一支分隊裡發現了女兒的身影,便朝那個方向走近了一些。
海藍在那個大多是男軍人的分隊裡,還是比較醒目的。特別是她的佇列動作——剛勁標準而不僵硬,舒展瀟灑而不散漫,和周圍的男軍人們相比一點不遜色。
老金看著她的表現,感到很自豪:呵呵真不愧是老兵的女兒,天生就是當兵的料。
忽然,他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震住了——我什麼時候覺得藍藍應該當兵了?
沉思片刻,金衛東又默默地笑了。
他當年覺得都是自己在部隊而間接害了阿丹,懷著愧疚和補償女兒的心理轉業地方後,對部隊一直有一種又愛又怨的複雜感情。
這情緒被他隱藏多年,儘管從不提起部隊,但潛意識裡還是覺得軍營是最好的地方,所以當海藍因緣際會地也穿上了軍裝,他才不知不覺地為女承父業而暗自高興了。
此刻,金爸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內心,也終於徹底解開了心結,放下了過去,對女兒的選擇也不再是排斥,而是全心支援了。
海藍這兩天上班,就是做一些年終總結和記錄工作,然後就是不停地去領自己和高風所在單位年前分的福利。直到除夕前一天上午,臺長帶著幾個人檢查門戶,給幾處不必要的工作間上鎖、貼上封條後,他們才算正式放假了。
至於值班,雖然也安排了海藍,但是導航臺的兩名年輕士官說,他們又不回家,就幫她值了那兩天的班,讓她在家裡好好陪老人過年。
海藍千恩萬謝後,又將發的年貨中的糖果瓜子花生之類的給他們留下,這才拎著大包小包的物資,跟著下班的人坐班車回基地了。
春節不用值班,還是她工作以來遇到的頭一個,再加上又是和高風結婚後的第一個春節,雙方父母也來一起過節,這讓她為準備年貨的勁頭也更足了。
不過,基地為了穩定軍心,逢年過節都會發很多東西,這兩天她又採購了不少,家裡的年貨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就連新衣服和孝敬老人的過年禮物,她也透過網上購置了一些。
在進樓門的時候,她還在想:還有什麼沒準備呢?對了,還有燈籠、鞭炮沒買了,那就下午去買……
回到家,高母忙著上來接東西,嘴裡還埋怨:“這麼多東西,你一個人提著多累啊?怎麼也不打個電話,好讓我去接你……來,快點放下……”
說著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放在客廳的茶几旁。
海藍一邊換鞋脫衣,一邊說:“也沒多少,我一個人拿的了。”
“這個高風,快過年了,也不回來,讓你一個人忙裡忙外的,唉……辛苦你了。”高母又開始慣性地責怪起兒子來。
繫著圍裙的金爸,聞聲從廚房裡走出來,一邊檢視那些年貨裡的食材,一邊說:“讓我看看,你們都發了些什麼啊……嗯?怎麼把信也放在這裡了?”
“噢,下班的時候戰士拿給我的,隨手就放那裡了。”
金爸把信拿出來,隨意瞥了一眼,對那個地址感到有點奇(霸氣書庫…提供下載…87book)怪:“怎麼是海南來的?”
海藍接過信,很快撕開,一邊飛快地看信,一邊答道:“噢,這是上次高風在原始森林跳傘時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