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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果然是一個有心計謀略的人,知道要拉攏能拉攏的勢力。”

華清一驚,皺眉,面上有些陰鬱怒氣,“誰教你這些的?是你父親?”

然而一身懶散的丫頭仿若未見母親的憤然,猝然睜眼,寒光畢現,“這些用得著教麼?京城是個大染缸,對處在尊貴的位置上的人來說,要生存,這些是與生俱來的本能。有深喑其道的父母,自然兒女也不會差到哪去,你說是麼,娘?畢竟你曾貴為一國公主。”

聞言,華清怔然,現出微弱的疲憊,放緩了語氣,“阿玥,你要知道,我並不是要責怪你什麼。我只希望這些權謀陷阱你不要去沾惹,不希望你有一日因你的複雜身份成為權勢的犧牲品。我之所以離開你父親,泰半是厭倦這樣的壓軋。你父親放不下那些權勢,所以我們註定道不同,我只是希望,你能平淡的過你的一生。”

陸澗玥閉了眼,不作聲。

她自然是要過一生的,不過方式是由自己定下。

“西綏侯確有野心,進晚宴上也曾多番試探於我,應是想要利用我這前朝最後的公主之名拉攏聲勢人心。不過,你當知道,你娘並不是那糊塗之人,時勢如何,人心所向,清清明明。”

見她仍不做聲,華清只好嘆口氣,轉身清淺的走了幾步撥開珠簾,欲待移出。身後的陸澗玥卻開了口,眼中有些刺骨的諷意,“京城那邊,動作應該很大了吧,這次他還能避過麼?”

華清笑了笑,眼中卻無欣愉,濃烈的酸楚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緩了緩,她回頭看向榻上的女兒,雙手停留在珠簾上,“我不知道,我實在是很不瞭解他。”

陸澗玥猶豫兩番,終是開口,“你要如何做呢?”

華清一怔,原本嫻靜的臉上陡然出現裂痕,雙手微微顫抖,終而又恢復平靜,她靜靜等待女兒說完。

“我很好奇啊。作為一個亡國公主,一枚棄子,那些被赦免的南燁皇族都一個接一個的暴斃或是消失了,為什麼你還始終自由的活在陽光下呢?”

扶著珠簾的人陡然一怔,臉上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來。

“無法做到徹底的決裂,這真是父親的一個致命點啊。想要堅持自己的夢想,卻又放不下情誼,昔日的患難與共也無法消磨帝王的猜忌,可惜他明知如此卻也不能做出抉擇。你看,縱使他不愛你,可卻也沒辦法將你棄之不顧。人心啊,真是矛盾的結合體。”

陸澗玥眉眼舒展,眼角微挑,漆黑的眼睛靜靜看向華清,“母親,當年與父親的結合,應該是用了一些手段吧?”

“現在還真是騎虎難下啊,當年義無反顧的拒絕你,留在權力的中心一面是因為想要實現自己的夢想,一面是無法舍下兄弟情義,且要報答知遇之恩。如今卻是不得不抓緊著這灼人的權柄但求保全。那麼,那皇帝呢?究竟是為什麼,要留下你呢?是因為你是最後的制約,除去父親的棋子,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

當年你自信自己能夠成為他心中之人,因而以南燁為邀,皇帝自然成全了你的願望,可是經年一去,再遲鈍的人都明白了父親太難愛上一人,不是他不愛,實是這世上與他匹配之人難覓,縱使出現,因為你,他這一生也只能與之錯過。他這一生,太平天下的願望已然算是達成,{炫}只可{書}惜{網}卻只能註定寂寞。你耗盡了他這一生的緣分,他註定孤老。你說,他豈會愛上你?”

已成為別人累贅的人,並且一無所知,只會一味逃避的人,這樣的一個人,父親為什麼會為其做到如此地步呢?不去記恨她當年的任性,亦不計較她莽撞的逃離。愛情啊,真的是令人生厭的東西。不僅讓人變得不像自己,甚至還讓人甘願奉上自由的代價做其俘虜。這名為牢籠束縛的東西,困住的,究竟是他陸機,還是華清?

“南燁的第一美人,你被你的驕傲與美貌寵壞了。”

華清的眼神劇烈的顫抖著,隨著陸澗玥的話語越來越接近崩潰,最終不復往日的優雅平靜,“夠了!”

她抬眼看向榻上的孩子,表情變換不已,有著來不及掩藏的驚慌和失措。

孩子冷厲的眼底凝結成霜,神色卻偏偏安靜坦然的無一絲冰涼。

要怎麼相信?連一個孩童都看得清清楚楚,而她卻任性的要與命運作對,甚至自欺多年。

是的,她怨他,怨他對她的無動於衷。他的不愛,令她的驕傲與自信瓦解,做了逃兵。

華清的目光閃了閃隱有淚光,終而動了動身子,狼狽的出了房門。門扉合上的吱呀聲傳來,陸澗玥的眼裡平淡而冷漠,微吊的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