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漠然的年輕男子,眉尾一顆痣平添妖異與嫵媚,漫天華彩下表情木然,一手拿著永不離身的青竹釣竿,如一幅鐫刻雋永的濃墨畫安謐沉寂的臨水倚樹。
陸澗玥瞅了瞅他百年不變的姿勢,默默替護城河裡的魚蝦哀悼片刻,清咳兩聲,“說罷,安排了什麼事情?”
青衣公子一揚手,魚線在空中蕩過優美的弧度被抓回手中,有著無比妖麗的眉尾痣的人轉過頭來,從懷中拿出一紙信函遞了過來。
陸澗玥接過,渾然不以為意的在晦暗的光線下開啟,上面只有大大的濃墨兩字。
安乾。
她冷冷一笑,握緊五指,白紙轉眼化為粉末。
“回去告訴他們,我沒空。”
拂身朝著與河岸相反的方向行去,冷漠的陸澗玥走的毫不遲疑。身後沉默的侍衛卻略有猶疑。
“神生。”
倚樹的人輕吐出兩字,緩緩立直了頎長俊秀的身子,沉默的眼睛看向頓足的白衣陸澗玥,臉上突然露出笑容來,“他們會給你‘焚天’。”
“哦?”陸澗玥側臉,樹下那人的表情晦暗不明,她微吊的眉眼略有諷意,“一條人命換獨霸天下的‘神生’解藥,看起來,我是佔了很大便宜啊。”
她回過頭,目視長街那邊的流光溢彩,突然靜靜的問了一句洛嘉未曾預料的問題。
“你還記得,當初我接過大師兄鍛造的流光時,曾說過什麼話麼?”
劍客,跟僱傭殺人總脫不了關係。
“我不是劍客。”不興臥底刺殺鞠躬盡瘁那套,所以沒興趣親自上陣演出。看戲的人,不輕易僭越自己的立場,這是原則。陸澗玥舉步走得灑然,如天穹蒼月穿梭雲間,帶著縹緲清冷之意,攜著冷香漸漸將身影又融入喧囂。
“這就是你的答案麼?”青衣的洛嘉撫了撫額,喃喃,“這算不算沒有完成任務呢?”握了寶貝的魚竿,他一展雙袖,輕輕躍上樹梢,如黑夜裡的紙鳶飄遠。
習硯沉默的臉定向粼粼映著煙火的水面,竟是有些入神了。
良久,似是想到什麼,他默默的轉過身,面無表情的朝著快要消失在人流裡的人走去。
女裝
第三十五章
且走且行的到了深夜,陸澗玥頗有興味的還未歸府。走到熟悉的一段街頭,昏黃的燈下一面‘茶’字旗緩緩飄搖。陸澗玥淺淡一笑。
牌匾上攜著‘清澗’二字,寫意悅目。街道上猶能看見裡面寬敞的通明。陸澗玥一撩衣袍,沿著石梯緩緩走了上去。
沉默的侍衛一聲不吭的看了眼那牌匾,靜靜的杵在原地不動。“公子,習硯尚有私事需辦。”
陸澗玥頓了頓,復又淺行,淡淡的答了一句,“請便。”也不過問身邊這人大半夜能有什麼私事,頭也不回的在習硯的注視中上了石階進了‘清澗’的門。
臉如石刻刀削般靜默的人緩緩露出一抹苦笑,若是在人前,這個表情不知會多麼轟動。{炫}只可{書}惜{網},獨有他自己,品嚐這份不同。他轉身於夜裡走的決然,安靜。夜風吹的衣襟飄飄欲飛。
依舊是門庭冷清的大堂,池子上冒著涓涓的熱氣。陸澗玥了無聲息的走了進來。
掃視一眼,上次窗邊的位置,坐了一個黑衣的公子,背對著門口,風姿綽約。從背影看,是個氣質如蘭的美男子。
陸澗玥訝異的挑了挑眉,走近坐到了對面。黑衣的風簡墨毫不意外的抬頭目視面前的人。
陸澗玥放鬆了身體,“你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
“哪裡哪裡,我確實很意外。”風簡墨放下手中細白的茶碗,淡淡答道,“只不過你身上的冷香著實特別,想不記住都難。”
“哎呀呀,小十三啊,稀客啊!”紅衣的美人一個猛撲過來,“好久不見啊!你把老孃說的‘常來’當屁放麼?”
陸澗玥習慣性的偏了下身子,躲過蓮姬的一撲,“最近有些麻煩。”
“哼。”溢滿諷意的鳳目邪邪一掃,對面的人冷嘲熱諷,“現在也知道麻煩了?”
白衣的陸澗玥一眯眼,沒搭理。蓮姬瞅準了空子,豔麗的指如願以償的摸上了陸澗玥的臉。“哎呀呀,面板好好啊,這麼漂亮的臉蛋啊,終於摸到了……”
呼……陸澗玥的眼陡然一冷,拉了嘴角,籠在袖中的右手如閃電般揮出,狠厲的掐向兀自歡喜的人的脖子,蓮姬呀了一聲,藍衣翩躚,棄了漂亮的臉蛋,急急忙忙撒手避開。
撕啦。藍色的身影雖快,陸澗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