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很嫉妒?”九凌一哂,慢慢悠悠的拉了嘴角,“你的兒子們好像不是很孝順嘛,嘖嘖,也真虧的你給他們封王封地為人父一場,真替你感到可惜。”
“至於陸機有沒有私心,你不是很清楚麼?”她微轉了眼光,“稱兄道弟的時候,朝堂上齊心合力的時候,你不都是允之,允之的叫麼?你一直惦念著他暗處的勢力,懷疑不定,可笑他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你答案。”
她笑得極為惡劣,像是要擊潰一個人的驕傲一般揭穿隱秘的事實,微睜了眼,做出訝異的表情,九凌惡意的道,“不要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啊!”
夕源光雙目冰熾,寒如霜雪,幾乎要在九凌身上戳出洞來,空氣急速冰凍似帶著電光閃爍的激烈。
偏生那人兀自悠閒,起身拍了拍衣衫,“哎,時候也快到了。你不需要幫忙,那我也要走了。”
轉身低頭,聽見外間宮人的腳步聲,她笑了笑,“看在你都要死了的份上,告訴你一個很少人知道的秘密。”
“你的丞相,我的父親陸機,可是你一直牽掛的大胤東華太子的……吶,你應該清楚,他複姓獨孤。哎,真是有些個遙遠的事了。好好保重吧,皇帝陛下,到了下面,記得替我向父親打個招呼啊。我那個傻得不行的父親,好好地丟了自個兒家裡要到手的皇位,學人家做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行業啊!”
“咳咳……”榻上的人兩眼不可置信的瞪開,急促的呼吸喘息。這個丫頭,是為在他死前剝蝕他天子至尊的驕傲而來的!她果然不愧是陸機的女兒!懂得如何將劍刺入別人最致命的地方!
陸機陸機,字允之,允之天下,果然好得很啊!你允我天下,我回你絕情,真是諷刺至極啊!
你頂著陸機的名字允我帝業,不置一詞,不辨一句,藏得果然深啊!
朕當初放過你一系血脈,今日卻一著不慎敗於一個女子之手,果然是因果迴圈,冤冤相報!朕是太自信,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卻不知什麼時候這個黃雀在後竟轉成了他人!
“陛下。”宮侍端著藥腕走來,麻木的看著榻上的帝王,“請喝藥吧。”
這是帝王夕源光的終結,宮侍陰鬱的眼明顯透出了這麼一個資訊。
夕源光瞥了眼放在案桌上的藥碗,冷笑一聲,莫測高深的睇了一眼送藥的太監,渾身凝起俯視天下的凌然氣勢,“扶朕起來!”
他是一國帝王,絕不會搖尾乞憐,絕不會在死亡面前畏畏縮縮,也絕不會因為失敗便丟失了所有的驕傲!
宮侍掃了一眼威勢的帝王,朝身邊的小侍使了眼色,一個小太監跑過去將帝王扶了起來。
坐起身的帝王冷睇幾人,忽而綻開一抹俯視蒼生的極致高貴,大笑著開口,“朕乃一國天子,縱使死亡也不能剝奪朕這一生縱橫天下的霸業!”
“朕即使要死,也要選擇配得起的方式!”
而陸機,你終不過是一朝臣子!夕源光即使死去,昔日的功業世人皆有見證!
內衣
第七十六章 較量
淒冷的宮殿幽影幢幢,光線無聲的遊移中,似乎與昔日產生了莫大的不同,竟帶了點千軍萬馬湧退如水後的寂寂。
侍監瞥了眼殿內的景象,任是麻木的臉也不禁悚然,對昔日風雲叱吒的人物不覺的多了畏怖。
如此傲比天高的人物,面對平生第一次的失敗,且是如此致命的一次,竟然可以這樣坦然的接受,霸氣不減,似乎這天地依然他為主宰。
畢竟是一代御統江山的帝王。連死了也記得自己身為帝王的尊嚴。這人,果然是條漢子。
侍監淡漠麻木的穿過幃帳出了寢宮。
“事情怎麼樣?”
空曠的園中,穿著紫金王服的男人背身而立,陰鬱的聲線裡藏著說不清的情緒。
侍監麻木的眼突地劃過一道精光,依舊是平板的回應,“一切已經妥當。皇上已安心去了,王爺不必擔心變故,接下來只要走走形式就行了。”
被稱作王爺的人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知道,忽而又頓了頓,問,“他走的時候怎樣?”畢竟是父子,雖然仇恨,然弒父殺親,一向心狠的人也有震動。
侍監不動聲色的閃過一抹嘲諷,然而語聲裡依舊是平常的敬畏與謹慎,“皇上命人更衣適當,漱洗完後才飲下藥湯,之後一直不動聲色的站在窗前未曾移動半響,也未說半言隻字,少頃奴才上前試探,陛下已經歸天了。”
那帝王最後的眼光分明是投向敞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