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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一低親到唇,一張;林千紅驚惶抬頭,一張;夏為春哈哈笑著抱住她的腰,一張。

憤怒中,手仍然沒有抖,是張呈教得好,是我好學。我自小義處學會開鎖,自張呈處學會拍照好技術,自夏為春處學會冷酷,自二叔處學會無情,我一向是個聰明好學的好學生。所以我一邊混著流氓,一邊學業優異,我一直都是最最聰明的。他們都說,我象極我爸爸,我爸爸便是個聰明之極的人。可惜,我不會象我爸爸那樣好。何況那樣好,又有什麼用?

夏為春把林千紅的頭溫柔地按在胸前,最後一張。我亮了閃光燈。

如灼灼眼神,如橫空閃電,他們猛然抬頭。我微笑,他們一起叫:“羅一一!”

我鞠一個躬:“很美的鏡頭,我會奉送還你們一張。”

夏為春上前:“一一,你要幹什麼?”

我笑:“我不幹什麼。你不知道我一直不肯死心嗎?現在我死心了,不過難保我日後死灰復燃,所以剛巧看到你們親熱,我想立此存照,放在錢包裡可以日日提醒自己:該死的,你別妄想了。我想這樣對我比較好。”我抬頭看著夏為春。那張驚人英俊的臉,熟悉至極的那樣張揚跋扈,那樣肆無忌憚的臉,慢慢地透出一點矛盾,說不出的矛盾和異樣。

夏為春啊,我心裡狂叫,夏為春啊,我恨你。(炫ǔмDтχт。сοм書…網)

林千紅叫我:一一!

我轉身狂奔。不,我沒有眼淚。我笑著狂奔。

你們不會如意!你們會付出代價!

我用那時候還很少見到的電腦把照片細細修過,背景放在酒店房間裡,衣物半褪。然後,一份寄給了林千紅的父母。那樣保守嚴格的父母,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會有什麼事。

還有一份,我寄給了林千紅大學的教導處。第十九章(上)

第十九章

接下去的一段日子非常混亂,我但願永遠忘記,不再有任何回憶。

可是它如刀刻斧鑿,一絲一毫都不肯錯漏,每一個細節每一句對話每一個表情都逼切地清晰,就象一幅近在眼前的工筆畫,纖毫畢露。彷彿它永遠就發生在昨天,一定要教我永誌不忘。

我寄出照片的兩天內,一切平靜,但我身上似感到隱隱暗流愈來愈湧,林千紅來找我,我避而不見。我只顧陪在奶奶床前和奶奶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奶奶的病略好了,我們圍在床前,烘籃上放了剝開的桔子還有桔子皮,滿屋子都是桔香,買了極小的紅薯也放在烘籃上,烤著吃著,桔子烤過之後溫溫的,奶奶吃著便不會覺得冰冷。小紅薯焦香甜糯,羅見頻頻同我搶,我火起來把整籮的生紅薯朝他扔,羅見狼狽逃竄,三人大笑。

坐久了,羅見便鑽進被窩把奶奶年老易涼的腳抱在懷裡暖和,他老是同奶奶開玩笑:“奶奶,你的小腳當年可傾倒爺爺了吧?”奶奶笑:“那可不,當時說媒呀,媒人首先來摸大姑娘的腳,一摸:哎呀這大姑娘的腳小得秀氣,漂亮,姑爺一定喜歡。然後男方一聽就歡喜了,迎親了。”羅見故意大驚:“不管大姑娘長得怎樣嗎?要是長成個大麻瘋也成?”奶奶一腳踹過去,羅見往後一仰,又大驚:“有沒有男媒人?也可以亂摸的嗎?這麼開放?”奶奶被逗得笑,直叫:“小見你這個猢猻!”我便去做飯,做菜,做湯,用個小餐桌搬到奶奶床前一塊兒吃。奶奶說,你們在外頭吃吧,瞧這桌子小的,這麼擠。我們異口同聲:那怎麼成?奶奶是個寶,放在桌前就是最可口的菜,看著就開胃哪,沒有你我們可吃不下。奶奶直是又笑又氣:“沒大沒小!”羅見便算:“胡說八道,人家都說六十一甲子,過了六十就從頭算年齡啦,你可不一定比我們大,——哎呀糟糕,奶奶八十八,也就是說今年二十八,好一朵花,還是比我們大。奶奶你真有現代精神,真時尚,真潮流,真勇敢。這麼晚婚晚育,直接跟毛主席對著幹哪。”奶奶說:“又亂講,我結婚那時可還沒毛——”

我們相對擠眼弄眉,打斷她一起唱:“奶奶今年二十八,哎呀好一朵花!什麼花?一朵喇叭花!嘰裡啦呱!”

奶奶笑得差點岔了氣,打起筷子就打我們的頭,起手重,落手輕,羅見又說:“奶奶的力氣百分之八十消耗在空氣當中。真浪費。”

開心是真的開心,不開心也是真的不開心。

我的確是死了心,那心裡有一塊硬硬的、麻木的地方,任什麼也觸及不到。而山雨欲來。

我悶不過,讓羅見陪我去舞廳玩。

坐在邊上喝酒,羅見見獵心喜,也要了酒在喝,問我:“夏哥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