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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般,對琴樂之喜好也可見一斑,如此一來他出現在雲岫莊便不難解釋。只為琴,慕名而來,不為夕顏。

這便好辦了許多。

我在廊外站了許久,終於嫦月引我入內了。桓王是大人物,自然免不了一陣緊張,我吸了口氣跟上嫦月。她一邊走一邊細聲說:“我跟桓王說,夕顏有恙不能見額,只能以紗巾敷面且在畫屏後彈奏。你不需說話,一切有我。”

我點頭。言多必失,這道理我是清楚的。

2

雲華閣是照著古式所築的閣子,四柱雕了些仙鶴松柏,有紗簾自上垂下,簾上或竹或梅。閣中無登椅,只置了軟席,入閣之人皆需脫了鞋履入內,席地而坐。

應是有人陪坐,閣內有三五個人。我隔著破圖望了一眼,在左首靠前的位置上識得一人。一身青褐色的衣衫,髮束了一半垂了數縷,長相神情皆不清。不似官場之人那樣直著腰,只是斜斜地歪著,頭正朝著我這方,能感到他投來的眼神。

知他亦看不清我,我寬了心,微福了福。

“這是何意?見了桓王爺連頭也不磕。”三五個人中,有人不滿地開了口。

頭皮頓時一緊,沒著聲。按約定,這些事都由嫦月解決。但此時卻沒待嫦月開口,左首便有人道:“不防事,請彈奏吧。”

是桓王,聽起來平靜得很,不似生氣了。我大約相信了他只為聽琴而來,於是輕笑了一瞬,手落在弦上。

玳瑤不愧為世上難得的好琴,原本平常的曲音在此弦上便化作了天籟,而本姑娘只稍用了幾分功力。

杞山時,初學琴。師父曾說我心不靜,琴聲太過浮躁。於是給了我一樣功課,將一段佛音彈了半年。半年後,白澤終於滿意地點了頭,若有所思地道:“如今倒是不浮躁了,我這兒有首《闌珊意》,你且將它彈出佛音來。”

當時聽到他的話,我差點沒撞死在琴上。佛言,四大皆空,怎會有相思意?

又一年,我日日琢磨,終於讓我得以領悟。

而今日雲華閣中,我彈的正是這《闌珊意》。曲聲撩撥而起,頓時便有人細聲耳語,“這……怎可彈此曲”有人開了口。我沒理會繼續地撫著琴,看著屏外的桓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四下又靜了下來,唯有琴聲縷縷如煙。《闌珊意》確不是好曲,相傳是前朝第一樂師所作的抒懷之作,這位樂師生在王朝末年,看盡了世態炎涼,一輩子作的曲都是哀苦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