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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看竟是去而復返的禁軍卒子。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手中的茶盞不由得一緊,稍有不安,片刻卻又靜了下來。“軍爺,何事?”便低頭笑道。

“抬起頭來,讓爺看看。”卒子很是不客氣。

微怔了一瞬,我慢慢地抬起眼來。卒子也已走了過來,隨即展開了手中的畫像,看了看,又睨了睨我,半晌斂眉道:“不是……走走走,別礙老子辦事兒。”

低下頭,不自主地瞥了畫像一眼。誠然,那張圖上畫的女子自然就是我隋嵐,只是那畫中之人雙瞳幽藍如澤,而如今,我的雙眼卻是純粹的黑。在卒子的趨趕下起身而去,心裡卻止不住生怨,沈慕瞳啊沈慕瞳,你真就把本姑娘當朝廷要犯了吧。怎教我有欠於你,若是從前,豈能饒你?

出了茶舍竟已飄起了雨,打散了枝上的桃花。記得那年隨慕瞳進京時也是這般天氣,物猶在人顏卻換。正思著,道上行人卻散了開,迎面而來一匹赤紅大馬,馬上之人亦如平日,一身黑衣再配上那張冷峻面孔。人說:當世之將莫有鮮于凕之敵,其劍如飛虹貫日,有冬秋肅殺之氣,可謂天下無敵。不過本姑娘倒覺得,那張黑鍋臉才最是無人匹敵的。

一雙冰寒的雙眼投了過來,我心裡一顫。是怎樣的情愫?希望他能停留,卻又不願被他識破。但那一眼卻極快地滑過,如此輕渺。他還是那個凕將軍,永遠不會為任何人而停頓,早已看透。

轉過身,出京的城門便在眼前。三月的兆都,總美得讓人唏噓,而一年前的金湯卻亦然如此。

與他,與他,緣何而起?

第2章 搶親呀

大兆初平元年春,金湯城正值趕集,熱鬧得不得了。此城所在的汀州本是大兆重鎮之所,然時經三百餘年,國勢多少有些衰微,十年前各地州令也都稱王的稱王改制的改制,平州令早有野心自然也隨了趟兒,自封為“平昌王”。時諸侯群起,都自詡天子王師,東征西討,卻已是天下大亂,誰人不說大兆王朝氣數將盡。

“聽說朝廷東征了。”

“那有什麼,這些年又不是沒徵過,我們不也一樣沒事兒嗎?我們這兒叫金湯城,是固若金湯的,怕甚朝廷。”

“但這次是來真的了,率兵的可是那個赫赫有名的凕將軍。”

“……”

是了,朝廷又要出兵了,這三月一戰五月一役的日子讓金湯城民都已經麻木了,而本姑娘自然也不例外。在餘世子帶著一群侍從衝進茶肆前,我還悠閒地坐在角落裡嗑著瓜子。

今日的說本兒是老故事。且說前朝觀和帝是一位風流卓爾的才子,他登基後不久遇到了一位自己愛得神魂顛倒的女子,接入皇宮封了皇妃,然後幾年後卻招了妒忌,當時朝中正鬧兵變,一干老臣以皇權作挾逼死了皇妃。觀和帝心存愧意,最後終於思念成疾,數月後便病逝於皇妃的墳前。

故事本應在此結了,這段風流韻事卻被先生添了些新意。言道:其實當日皇妃並沒死,而是被一宮侍所救,隱於東海之外的一島嶼。幾月後觀和帝得知此事,終於醒悟,於他而言何為可貴?於是使上了金蠶脫殼之計,以假死來矇混世人。數年之後,漁人在海外小島之上偶遇一對夫妻,猜測便是觀和帝與那皇妃。

“你說這天下真有為了美人而放棄江山的人嗎?”旁邊一兄臺已戲謔道。

另一人隨了句:“若是我,那……自然兩樣都要,我就宰了那群老臣。”

我拿著瓜子悠悠地剝開瓜殼,正當這瓜仁欲入未入口中之時,門庭處喧鬧起來,一群人湧了進來。我眼神不壞自然認得當先那個穿著絳紫綢袍的男子,心裡一咯噔,立馬伸手撐住腦袋,將臉面擋去一半。

人道:冤家路窄呀冤家路窄。怎麼這般何處不相逢,我只盼著那群人快來快去。曾不料,一群人直直地朝我這方圍了來,邊走還邊吆喝道:“在那裡。”

真就是衝我而來,隨著聲兒落,前去無路。左右是躲不過了,我抬起頭來,扯了個笑,“餘世子,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姓餘的一張臉笑得跟豔陽天一般,向身後打了個手勢,便有侍從將我堵向牆角。

“嵐嵐,我都說過,你是我的。”他道。

一陣惡寒,我不經意地顫了一顫,“姓餘的,那日我還說得不夠清楚嗎?你趕緊去投胎估計還有機會,我絕對不會介意嫁個比自己小十七八歲的夫君。”

言畢,對面的人面色無常,我暗自驚奇。以我對此人的認識,他不該如此淡定的,怕是有備而來。忽然見他將手插入懷中,我不禁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