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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個弓什麼的,您老就手腳並用吧。”

可謂是醫者父母心,此時的我竟將眼前這位當自己的兒子了。但眼前這位是誰,人稱八面閻羅是也。話脫了口,廳中頓時靜得死了人一般,這才知道自己逾越了,忙重新說道:“將軍大人,我……我不是這意思。”

卻沒料到,坐在對面那位沒開口的爺,卻忽地一笑。

是了,是出聲的笑,否則低著頭的本姑娘怎會抬頭?又怎會看到這世上也許沒第二人能看到的笑顏。

“隋嵐,你倒是有做郎中的潛質。”

我早已愣了神,傻瓜一般地望著他。其實他笑起來,與慕瞳一般好看。不知怎地,在這想法萌生的一剎,我竟覺得臉上一陣熱乎。於是趕緊低下頭去,搗鼓起他的傷口來。

“隋嵐。”

我一驚,他又開了口。曾幾何時,我覺得自己的名字若是連名帶姓的叫並不那麼好聽,但那已是曾幾何時的事,如今這兩字從他口中吐出來,怎麼就覺得那麼受用。

“可否先吃完飯。”在我還未回答前,他已又開了口,帶著從未見過的笑意。

我真想問他,這笑意可曾為別人展現。

等飯菜都撤走時,藥箱已被手腳利索的小廝拿了來。

鮮于凕攤開手掌,那足足比我大了近兩個指節的手掌上全是長年使劍留下的繭子和累累傷痕,每一處無不寫著他的過去。禁不住伸手拂了過去,好似要去探尋那藏在掌心的一切。一時失神,直到傳來他的喚聲。我一驚,才發覺自己的失態,忙又伸手去料理他的傷口。

鮮于凕向來話少,如今我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屋內的燈火被風吹熄了幾盞,幾分曖昧地氳出柔靡的色彩。這樣的氣氛下,若再靜下去,只怕本姑娘這張臉又得燒起來了。於是在腦海裡東拼西湊,總算有了收穫。

“嗯,嫣夫人近來精神不太好,可有什麼大礙?”聲音還算平靜。

“你還關心起她來了?我該說你好心?還是別有所圖。”我低著頭仔細著手中的活計,全然不曉鮮于凕此刻的神情,然而單憑他的語氣也知道,他定是在諷刺我。

不過鮮于凕不愧是官場上混的人,本姑娘那點心思,他也猜到個五六分。我雖無心關懷沈嫣,但也全不如他說的“別有所圖”。於是暗暗地哼了聲,又開了口:“只是琢磨著夫人當日的話,想問問將軍。”

鮮于凕的眉頭,卻在我抬頭時擰了起來,雖然極快地舒了開,也被我撲捉到。“她精神不太好,說的話你還真當真了?”

這會兒說話,他的傷口已經重新包紮好了。不待我再開口,鮮于凕卻兀自起了身,撣了撣衣上的塵土又道:“好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見他想逃,我來不及收拾藥箱,忙起身趕了出去。

雪還在下,亦不見停,好好一個年節,平添了些許蒼涼之氣。

我加快腳步,與鮮于凕並肩而行。側過頭看去,廊燈稀微渡出他不耐的神情,如此竟讓我生了快意。一把將他拉住,又道:“嫣夫人說我是禍水,還說我會連累於你,可真有此事?如今真這麼嚴重嗎?”

其實嚴重不嚴重我又怎會不清楚。原來沈氏與桓王雙方勢力均衡,都不曾先動。但玄鷹騎先鋒營進城無疑打破了這一平衡,桓王一急,當先發難。一方調集城內部卒改守為攻,另一方竟與霖王聯手,試圖以二敵一。可知玄鷹騎再是身經百戰驍勇不凡,可回來的總歸是先遣部營。而續後大軍雖在回程途中,卻也一時三刻回不來。此見,佔有優勢的沈氏勢力如今因鮮于凕的提前行動而變得被動,見今看來我還真是嫣夫人口中的禍水。

鮮于凕聞言步子微滯,終於肯停下來看本姑娘一眼。“隋嵐,嫣夫人也太看得起你了。這京中形勢已非一日,即便我不進城,你以為桓王就會坐以待斃嗎?如今針形勢挑明瞭,倒好過他暗中使手段的強。”

言罷,他又已轉了身。我有些負氣,擋在他面前,不讓他離開。“青棠說,如今桓王兵過萬,若兵戎相見,那你……也無法得勝。”

只覺他臉上神情一變,一張臉頓時如今夜的天幕一般,不僅黑而且還冷,“讓青棠明日來與本將軍說。”他道。

心裡一怔,這一不小心便將青棠給出賣了,只是如今我自然沒時間去關心青棠姑娘。我將心一橫,上次扯住鮮于凕的衣袖便道:“鮮于凕,你明知道救了我,會和桓王扯破臉皮,甚至置沈氏利益於萬難境地,你,為何還要救我?”

明顯覺察到他身子的輕晃,也許這問題不權我一個人問過。他當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