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進入到工廠裡去。按照資本主義國家的經驗,解決這個矛盾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躍進式的城市化。把農民全部變成市民。”
聽到這裡,黃漫珊笑了起來,“這話怎麼聽起來像是西方的‘圈地運動’?”
“不可能像英國的‘圈地運動’那樣血腥和殘忍,但是究其本質上來說,沒有任何區別。目前的中國政策走向,已經很明白了,那就是用二十到三十年的時間,把散落的農村集中在一起,變成一個個小城市,圍繞著幾個超級大城市和一系列的大城市,形成一個又一個大型經濟圈。而與之相對應的,就是讓現在的農村戶籍人口和土地漸漸脫離關係,成為工業化的城市居民。而把土地交給大型的農場主來進行大規模的,更高效,更節約人力的方式來經營。”
“農民脫離了土地,靠什麼過活?”judy雙手一攤,問道。
“三個方向。第一,出售土地,獲得資金之後,在城市裡找到工作,徹底轉型為城市居民。第二,出售土地,獲得資金之後,接受收購自己土地的人的僱傭,成為農場工人。第三,收購別人的土地,成為大規模農場的主人,也就是農場主。”
Judy想了一會,點點頭,說道:“好吧,我明白為什麼農地為什麼會成為大規模的交易品了。但是,你是公務員出身,你很明白,我們是社會主義國家,土地國有,不像西方資本主義國家那樣,可以歸私人擁有。農業的回收期那麼長,而且農地的產出是恆定而沒有爆發期的,它的價值是完全可以被計算出來的,根本就沒有炒作空間。”
“四百年前,荷蘭人為了一種叫做鬱金香的花瘋狂,全民投入炒作,把這種花的價格炒得比黃金要貴百倍。難道說,全世界最精明的荷蘭商人,會不知道鬱金香只是一朵鮮花嗎?不……”林東來笑著搖了搖頭,“對於參與炒作的人來說,真相併不重要,重要的是慾望。中國現在的城市房地產已經到了畸高的地步。在這個時候,農村用地一旦被啟用,誰又敢說,不會形成新一波的炒作狂潮呢?”
“農地事關十億農民,農地的供應量有那麼大,政府肯定會干涉的。”
“最怕的就是政府不干涉,政府一旦干涉,就更有利可圖。中國的地方政府大概是全世界逐利性最強的政府。只要你有辦法把他轄下的農地價格提起來,在不危及他烏紗帽的前提下,你要他怎麼幹,他就會怎麼幹。因為中國的地方官員,比全世界任何其他國家的官員,都更深諳有財一起發的道理。”
說到這裡,林東來看了看拿在黃漫珊手裡的那張規劃圖,“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們所說的劉少卿既然敢投資這個專案,應該也是已經跟某位官員搭上線了的。”
聽到這裡,judy目不轉睛地盯了一陣林東來一陣,然後若有所思地點頭道:“不愧是公務員出身,對國家政策和官員特性的理解,比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強得多。”
林東來伸手端起手邊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後,對judy問道:“judy小姐,我可以問你兩個問題嗎?”
“請問。”
“劉少卿的身家大概有多少?他可以動用的現金有多少?”
“少卿他父親是做電冰箱的,身家有個四五億吧。少卿自己的主業是做日化的,應該也有個七八千萬吧。至於可以動用的現金的話,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過我想如果不跟他老爸要的話,我估計也就五六百萬吧。”
聽到judy說完之後,林東來說道:“我有一個非常冒昧的請求。”
“請說。”
“我希望可以參加今天你們和劉少卿先生的會談。”
“林先生,我需要一個理由。”
不知覺間,judy對林東來的稱呼又再次一變。
剛開始的時候喊林先生,是因為生疏,表示距離。
後來喊東來,是覺得他已經是自己屬下,表示包容和親近。
而現在再次喊林先生,是因為judy已經清醒地意識到,林東來遠比她想象得要不簡單得多。
“我想,如果我在的話,也許我可以謀取到最大化的利益……為我們大家。”
judy還沒說完,就聽到黃漫珊說道:“judy,就讓東來參加吧,他能幫忙的。”
Judy聽到黃漫珊這麼迫不及待地說話,沒有再打趣她,而是抿了抿嘴唇,然後轉過頭問黃漫珊,“漫珊,我想跟林先生單獨聊幾句,你看方便不?”
黃漫珊有些愕然地看了看judy,“你……你不要亂講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