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有些站立不穩,初晨道:“扶著潤雨,給她看個坐。”
潤雨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哭道:“姑娘,是奴婢的不是,奴婢鬼迷了心竅。”
初晨道:“從今天起,你就是姨娘了。叫你們將潤雨姨娘扶起來,給她看個坐,沒聽見麼?”回頭對著潤雨嘆氣:“看你說的,服侍爺原本就是我們的本分,你怎能說是鬼迷了心竅呢?以前我就問過你,你一直不肯跟我說,白白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以後你不要再叫我姑娘,和其他姨娘一樣,就叫我娘娘。你再住在這裡也不妥了,回頭我便讓秦嬤嬤給你單獨收拾個院子。”
她這是要斷了和潤雨十幾年的主僕情分了,潤雨張了張嘴,突然反應過來,撲上去抱著初晨的腿:“姑娘,奴婢錯了,真的錯了,您饒了奴婢這一回。”初晨看著潤雨,潤雨跪在窗前,幾縷陽光透過窗欞,斜斜的照在她的耳旁,頭髮上,映出淡淡的一層金黃。在她耳後的髮際上,有一條拇指長的疤痕,因年代久遠而呈現出一種慘白色。可以看出她曾故意將頭髮往那邊壓了壓,但始終遮不住那疤痕。看到那個疤,初晨的目光閃了閃,最終輕嘆:“怎麼會是你?”
那是初晨八歲時,因學琴時總也彈不好一個音符而激怒綠綺夫人,綠綺夫人隨手抓起身邊的一個玉如意向她砸去,當時她本可以讓開,但犯了倔的她就是不讓開,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如意向她的額頭飛來。其時十一歲的潤雨剛好從外面進來,見此情形,想也不想就飛身上去捱了那一下,綠綺夫人那一下,力氣極大,潤雨受了一擊,立時鮮血橫流,暈倒在地。在初晨撲到她面前時,她還掙扎著道:“姑娘,不可再犯倔。”潤雨在床上躺了二個多月才好,傷好後就終身留下了這個疤,她原本就不多話的性格也變得更加沉默寡言。
初晨垂下眼:“你放開,好歹我們主僕一場,你腦門子上還留著為我受的傷。這以前的事情就算了,我也沒有什麼能耐護得住你。你自求多福罷,下去!”潤雨只是不放手,初晨皺起眉頭喝道:“還不扶潤雨姨娘起來?”
柳青上來扶起潤雨,勸道:“姨娘不要這樣,既然得償所願,應該高興才是,好歹也留些體面兒。”潤雨聽了這話,看向柳青,見幾個丫頭臉上都是濃濃的不屑和輕視。她偷偷喜歡彥信很長時間了,如今可以說是得償所願,但她心頭就像壓上了一塊重逾千斤的大石,想哭又哭不出來,想笑卻又笑不出。回頭哭道:“姑娘,您不認奴婢,奴婢還是要認您的。王爺他,真的是為了您好,您莫要辜負了他一片心。”初晨怒喝一聲:“滾!”柳青忙將她拖了下去。
初晨悶坐了半晌,方道:“你們下去,憐嬤嬤留下來。”
幾個丫頭面面相覷,還是柳青道:“娘娘和嬤嬤談罷,有什麼檻過不去的?若是有什麼需要,奴婢們就在門外。”說著帶了幾個丫頭下去,還體貼的掩上了門。
沒有了外人,阿憐沒有了那許多忌憚,上前一步拉住初晨的手,急道:“小祖宗!你倒是說說,到底是怎麼了?昨兒不還好好的嗎?”
初晨指了指凳子:“嬤嬤,你先坐下。”
阿憐雖然急,但也只有坐下耐心等待。
初晨道:“他是在怪我不肯為他生孩子呢,嬤嬤可知昨天他砸了的那粉是做什麼的?想來你也猜到了。”阿憐既驚且疑,白了臉道:“姑娘,你做的這事情也太大膽,太,太大逆不道了,不怪王爺會生那麼大的氣。你這叫老奴說什麼才好?”初晨若是想要平安的坐穩這個廣陵王妃的位子,子嗣是絕對少不了的,姑且不論彥信是不是真的想要初晨好,但初晨有了孩子總比沒有的好。
彥信的心思,她這幾個月都是看在眼裡的,就連彥信懷疑初晨動了手腳,總是暗暗讓人監視搜查的事她心中也有數。她也曾經懷疑過,也偷偷查過,但也沒查出什麼來,便只當初晨真的是運氣不好,沒成想,初晨的膽子真的這樣大,心思真的這樣冷絕,竟然在每日用的香粉裡下了避孕的藥,就那樣明目張膽的天天擺在眾人面前,任誰也不會去懷疑那盒粉有問題。
初晨道:“嬤嬤什麼也不必說,我和他,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風氏的恩怨,我已經知道了,你不必再瞞著我。他娶我不是因為喜愛我,我嫁他也不是我本意。他對我的好,無一不是在算計我。別的不說,我來了這府裡,可有過半分的尊嚴?身為嫡妻的任何權力我都是沒有的,不要說管家,就是我自己的嫁妝,我又如何做得半分主?就是打發一個丫頭,也還得伸手向奴才要錢。”
“若是沒有如他的意,我就合著該冷死,該被人恥笑?他無時無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