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荊AY,你呢?”
艾鋼瞪大眼睛,幾乎是立刻就搖了頭:“我不是。”
心抽了一下,有點兒疼,但趙清譽還是鍥而不捨的繼續道:“那我喜歡你,你呢?”
這一次,艾鋼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生平第一次被個男人表白,這感覺……不大好。不是厭惡,更多的驚訝和生理上湧起的那些排斥感。而且,他確實被趙清譽驚著了。他之前躲趙清譽一是自己感覺有些亂,二是害怕趙清譽會對自己在溫泉裡做的那些事情噁心或者生氣,所以他躲,想著時間一長當個玩笑大傢伙也就過去了。他從來沒想過趙清譽對自己抱著的是這種心思,他全部的精神都用在了怎麼跟自己那不正常的危險傾向做鬥爭,結果卻發現對方壓根就是不正常的,那他現在是不是可以對自己的反常做個結論了?比如說,跟一個GAY走得太近,所以……
艾鋼沉默得時間太長了,長到趙清譽的底氣從滿滿變成半滿,再從半滿變得虛無縹緲,話一出口他覺著自己都有點兒不要臉了:“你要是不喜歡我,幹嘛親我?”
艾鋼沒想到他問得那麼直接,臉騰一下就紅了,剛想說什麼,手機鈴卻突兀地響起來。
趙清譽也嚇了一跳,但還是深吸口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沒事兒,你接吧。接完咱倆再說。”趙清譽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犟,非得把事情掰碎了揉爛了弄個徹頭徹尾的明明白白。
艾鋼走到一旁接了電話。
不過這周圍壓根兒沒什麼能擋音的地方,所以趙清譽覺得他這是多此一舉。
艾鋼並沒有說太多,只簡單嗯嗯啊啊應了幾聲,末尾的幾句話比較含糊,趙清譽只聽見一句“嗯,那你晚上過來吧,我帶你吃去。”
等艾鋼結束通話回來,趙清譽也不吭聲,只歪頭那麼看著他。
艾鋼被盯得有些狼狽,抿緊嘴唇半天,才扯出個有些扭曲的笑,像是說明也像是解釋的跟趙清譽說:“我物件。”
趙清譽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艾鋼略帶歉意地看著他,似乎考慮著要不要進一步說明。
手機又響了,這一次艾鋼沒有接,直接按了拒絕。趙清譽卻被鈴聲弄回了魂,忽然間,神智彷彿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他先是笑了下調解尷尬氣氛,然後特自然的拍拍艾鋼肩膀——兩個人身高相仿,這個動作做起來流暢自然帶著稱兄道弟的熱乎氣兒:“有物件你早說啊,讓我東南西北亂想一氣,那個,之前的話當我沒說過你也沒聽過,反正也沒第三個人知道,呵呵,以後該怎麼的還怎麼的,嗯?”
艾鋼眼底閃過幾絲不確定,小聲問:“還是哥們兒?”
趙清譽有一瞬間的閃神,但馬上重重點了頭:“嗯,還是朋友。”
風又起來了,這一次猛烈而持久,吹得衣服瑟瑟作響,樹枝瘋狂搖晃。
艾鋼在這樣的風裡恍惚起來,心底有個地方似乎空落落的,但又說不清少了什麼。就像他知道趙清譽和自己其他的哥們兒有些微妙的不一樣,卻又難以言喻。他看著趙清譽,那人不知何時垂下了頭,眸子被隱匿起來,情緒便無從察覺。
和以往的無數次一樣,他又覺著趙清譽飄渺了,好像眼前這個實實在在的人下一刻便會消失,所以他總下意識的想對他好,想讓他開心,就算被他欺負了,也好像特別心甘情願……但這些不正常,所以他必須做些正常的事情讓自己安心。
“你別生氣。”除了這句,艾鋼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趙清譽抬起頭來,笑得調皮搗蛋:“我生什麼氣,我是在替你哀悼,唉,一個人的錢兩個人花,一個人的飯卡兩個人刷。”
艾鋼沒料到他會說這個,也跟著樂了。
這一回輪到趙清譽的手機響了,是沙樂打來的,趙清譽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喜愛這個孩子,當下便毫不避諱的接起來:“喂?嗯,我在啊,剛圖書館還完書,行,你等著我,我馬上回去。”
說完趙清譽乾淨利落地掛了電話,然後衝艾鋼抱歉笑笑:“宿舍人找我,那我先回去了,你不是晚上也有事兒麼?”
艾鋼愣了半天,才呆頭呆腦地哦了一聲。
這是一個電視劇裡常用的煽情畫面,兩個人熱絡道別,然後轉身背對背,往相反的方向行去。但等真發生到自己身上,沒人會有這等風雅的心思去想這個鏡頭的遠景是否漂亮,道別就是道別,走了就是走了,當距離越來越遠,再深的感情也會被拉扯淡,等再遠些,便斷了。
趙清譽大腦一片空白的走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