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慕坤自認不是什麼好老公的樣板,但起碼,他會比凌飛更靠譜。小王八蛋自己就夠不靠譜的了,再加個凌飛,那後果鐵定不堪設想。這個結論一出,韓慕坤就覺著自己不能再弄迂迴的了,得直接上,否則就等同於在小王八蛋的自我毀滅道路上推波助瀾了一把。
東南亞的日子裡韓先生想了很多這種冠冕堂皇的調調來辯解自己的異常狀況,可等上了飛機,眼瞅著離家越來越近,這些調調的枝枝椏椏便自發脫落,露出樹心來——他就是栽那個小王八蛋手裡了,並且破天荒地想把人從前男友直接過渡成新媳婦。
李闖沒料到韓慕坤會直接跑到學校來,這陣子他躲凌飛躲出條件反射了,到哪都不踏實,生怕出了宿舍樓進個實驗室啥的都能遇見那魔物。相比之下,韓慕坤倒安分得多,只在校園門口等,絕不越雷池一步。
呃,當然,如果他能把車停在不顯眼的位置就更好了。
“你就不能不把車停在二奶專用道?”李闖跟做賊似的四下張望,確定沒人注意才刺溜鑽進車裡。
李闖告訴自己別跟沒見過男人似的盯住人家不放,可眼睛完全脫離了大腦指揮,恨不得射出的是X光好把對方里外都看個透。韓慕坤比之前瘦了也黑了,少了幾分富貴氣,但多了幾分幹練,似乎,也更順眼了。
韓慕坤忽然不自在起來,沒好氣的揉揉他的頭髮,問:“傻樂什麼呢。”
李闖皺眉,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臉:“我笑了嗎?”
韓慕坤翻翻白眼:“後槽牙都快看見了。”
李闖不喜歡這個形容,但嘴巴跟眼睛一樣造了反,於是依舊樂得像朵海棠花。
難得他跟李闖之間的氣氛這麼活潑,但杯具的是,韓慕坤好容易想說次正經話,於是這氣氛就不適宜了。
“咳,”男人輕咳一聲,抬手掐了下李闖的臉,“好啦,別樂了,有正經事兒跟你說。”
李闖果真斂了笑意,不過取而代之的是淡淡委屈:“咱這久別重逢你就不準備找個好點兒的館子跟我邊吃邊說?”
韓慕坤正醞釀著接下來的話怎麼說,略帶緊張呢,讓李闖一句話給弄得情緒全無,又囧又氣:“吃吃吃,肯定帶你去吃,那吃之前能賞我五分鐘不?”
一聽有吃,李闖很給面子的正襟危坐,表情也正式起來:“嗯,有什麼事兒你儘管說,五分鐘挺得住。”
李闖一洗耳恭聽,韓慕坤反倒不自在了。其實就像李闖說的,倆人這麼長時間沒見面,合該找個有情調的地方小酌一番,再在微醺的酒香中進行表白這般浪漫的事情,但異國的日子確實消磨掉了他的全部耐心,不然也不會一下飛機便回家拾掇門面,然後一派英俊瀟灑的趕過來連口飯都顧不上吃。
“喂,過一分鐘了。”李闖好心提醒,同時也起了些狐疑,欲言又止實在不像韓慕坤的風格,而且兩個人這麼正式的兩兩相望,也著實有些怪異。
韓慕坤的呼吸逐漸平穩,目光變得深邃而內斂,就像寬廣的海面,寧靜的波浪下隱匿著不為人知的風景:“那一次你問我有過幾個男朋友,就是跟他在一起心裡踏實,不飄的那種,對吧。”
李闖愣住,他沒想到那麼久的事情韓慕坤還記得,說實話,他都已經記憶模糊了。
韓慕坤見狀露出淺淺的笑:“小王八蛋,忘了?”
男人的語氣太過溫柔和寵溺,李闖很受用,甚至忘記去抗議他的新暱稱,只愣愣的搖頭:“沒啊,可你當時幹嘛不回答呢,現在又撿起來。”
韓慕坤歪頭想了下,似乎在斟酌詞彙,半晌,才坦白道:“當時覺著沒回答的必要,這麼多年我一個人過慣了,說實話,不太習慣跟人掏心掏肺。”
李闖沒好氣的翻白眼:“狼心狗肺的,當誰樂意要啊。”
韓慕坤鼻子快歪了:“你能不能不氣我?”
“不能,”闖哥給了簡明扼要的回答,繼而調皮一笑,“但晚點兒可以。”
韓慕坤認命地嘆口氣,慢慢的,把心情梳理開來,目光變得有些悠遠:“那種男朋友我談過,就一個,剛創業那會兒吧,我們一起住地下室,吃泡麵,有上頓沒下頓的,我還記得有個冬天,特別潮,那地下室溼冷溼冷能讓你從骨頭縫裡往外疼,當時我們那牆都是用花花綠綠的雜誌啊彩頁啊糊的,最多的就是樓盤單頁兒,什麼海景房花園別墅的,我當時就跟他說,咱以後肯定也能住進去,而且是最貴最好的……”
韓慕坤的聲音有些顫,李闖總覺得他在對方眼裡看到的水光,可轉瞬,又沒了,李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