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都怪他吧,若不是他貿然的急於想向她表達什麼,何至於把她嚇得跑了出去,又被小杰子撞了個大跟頭?蕭炎一邊開著車一邊胡思亂想道。
再想起大哥說過的先下手為強,他有些茫然。若沒造成小熙受傷的後果,當然是對了,可如今再看,先下手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西醫根本就不會正骨復位,咱們還是找個中醫正骨的診所吧。”金熙瞧著蕭炎拐上了開往威治醫院的路,慌忙提醒。
西醫正骨是得動刀的,不到萬不得已,她可不想捱上一刀
蕭炎笑:“正是帶你去找我祖父的一個老朋友,他住的離威治醫院不遠。再有個兩裡地就到了,小熙你忍忍痛哈。”
話沒說完,已經有汗滴了下來。他這是想什麼呢,竟然開著車走錯了路……
第二百六十六章 依依不捨
蕭炎祖父的老朋友程之鶴,是個頗有仙風道骨的老頭兒。一身粗布衣裳也能穿出飄逸風來,若眼神不那麼銳利就好了,金熙暗暗嘀咕。
可是做醫生的,眼神若還是迷迷糊糊一點兒都不清明,誰敢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他隨便擺弄。
其實金熙還不是怕程老先生看出點兒別的來。比如幾人才一進門,他就看看蕭炎又看看她,根本不等蕭炎介紹,老頭兒已經微笑著點頭了,看起來頗為欣慰的模樣。
到處都是這種人,就連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中醫也不能免俗。二十幾歲不談戀愛很奇怪麼?不管身邊哪個人發現了有可能在談的蛛絲馬跡,都看破姦情似的這般微笑,真叫人受不了……
程老先生看起來脫俗,說話卻頗像孫大舅,這是金熙第二個感覺。看來人不可貌相這老話兒說得一點沒錯。
墨綠近黑的藥膏,才糊上半邊肋巴扇兒,金熙驚奇的發現,刀割也罷,針扎也好,那些不舒服的感覺都沒了,只剩下一股暖融融的勁兒,拼命的往肋骨縫兒裡鑽。金熙不等起身,就笑著說:“謝謝程爺爺了。”
“你別起來” 老頭兒一把按下欲欠身的金熙,“躺那兒晾一晾,我得給你打上繃帶,否則那藥膏不得蹭得到處都是呀?你不怕髒了衣裳被褥,我還心疼它半天兒就被蹭沒了呢,按說要三天一換藥的。”
金熙老老實實重新躺下。醫者父母心,她並不尷尬,不過是多晾一會兒打個繃帶罷了,無所謂啊。
程之鶴卻在心裡微嘆。這姑娘怎麼就這麼從容?雖說有病不忌醫,可大多女子依舊是扭扭捏捏,不是這裡不叫看,就是那裡不叫摸,若不是為此,他頭幾年也不會專門收了個女徒弟。
今兒蕭炎來得晚,女徒弟已經回她自己家去了。程之鶴私下問過他,要不要再把女徒弟喊回來,蕭炎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
也不知道那小子是擔心他這女朋友的傷勢,覺得早看早省心,還是明白他這女朋友是個爽快的,不在意那些臭規矩。
程之鶴之所以嘆氣,是因為他明白,老蕭頭兒倒是個開明的,可老蕭頭兒那兒子和媳婦……
“程爺爺不高興?”金熙躺在床上沒話兒找話兒。
老頭兒揹著她偷偷捂了捂嘴,再回頭已是一臉笑容:“沒有啊我是瞧著你這小丫頭子太硬氣了些,兩根肋骨都撞裂了,又捏又揉又塗藥的,愣是沒吭一聲。”
唉,大不了他幫著蕭三瞞著吧。若被蕭三那對爹孃知道了,他這女朋友這麼大咧,這對小年輕兒前路渺茫啊。
纏繃帶真疼啊,看來纏上這個不單是要護住藥膏,還是為了固定位置,以免裂了的肋骨隨意扭曲。直到金熙都坐上車了,還在皺眉忍痛。再想到每三天一換藥,每次換藥都要這麼捆綁一番,她那冷汗刷的便滲了出來。
她不怕吃苦,但是她極怕把要吃的苦像一種約定那樣提前告訴她。就像有個鞭子在頭上高高舉著,時不時就會落下來抽打。抽打的時候不一定多疼,可是等待的過程……叫人心驚膽寒。
程之鶴執意將幾人送到宅門外。蕭炎又跟他約好了下次換藥的時間,幾人對程老再三說了感謝,天色已經擦了黑。
依著金熙的本意,是想先叫蕭炎把車開到花圃,再叫上孫廷棟和孫廷鈞一起送她回金宅。倒不是怕蕭炎再對她“動手動腳”,他累了這一下午,無論如何也該叫表哥陪著,找個好酒樓替她感謝一下。
蕭炎輕笑說你好好養傷,我做的一些事兒算不得什麼,還說什麼感謝。兩人似乎又回到了沒有親密接觸之前、彼此都彬彬有禮的狀態。
金熙哪裡知道,方才在程宅,是程之鶴拉著蕭炎囑咐又囑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