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和兩個丫頭,一邊抱著金予軒顛著搖著。
金熙這會兒納過悶來,連忙笑著迎到秋桂身邊:“秋桂姐姐自去忙吧,你替老太太過來招呼客人,怎麼好叫你幫著帶孩子。我趁著菜還沒上齊全,跑一趟將她們主僕幾人都送回去好了,也省得大的小的熱鬧著,連飯都吃不消停。”
綠芳這會兒也湊過來,沒心沒肺的笑著去秋桂懷裡抱孩子:“我來我來,六姑娘你也忙著去,我幫著把小少爺送回去就好。”
“哇——”,震耳欲聾的一聲哭。金予軒本來睡得香甜,還是被幾人的你爭我奪弄毛了,立刻毫不顧忌的大聲啼哭起來,將幾人驚得不善。
眾位女客各種眼神望過來,秋桂與綠芳頓時手忙腳亂。金熙藉機接過弟弟,卻不知是誰慌亂中、指甲還是首飾刮到了金予辰的小臉兒,那孩子哭得更厲害了。本來嫩白的臉上,赫然留下紅通通的一條兒印子,足足有竹篾兒寬、一寸來長。
孫櫻娘這會兒也顧不得還被人拉著勸酒了,急火火的跑過來,打女兒懷裡接過兒子連聲哄著:“哎呀,孃的寶兒,這是怎麼了?不是乖著呢麼,怎麼說哭就哭起來,還這麼驚天動地?”
隨即就瞧見兒子臉上那條子紅印,孫櫻娘立刻瞪起了眼:“誰弄的這是?我們軒兒這小臉蛋兒嫩著呢,怎麼經得起你們摳來剜去的”
綠芳自然不幹了,一把拉住金熙道:“六姑娘你來評評理,我是不是好意?難道誰還是故意給少爺劃花了臉?”
秋桂也在一旁青著臉囁喏道:“我可是十指沒有一個長指甲,不是我……”
“你這丫頭想賴在我身上是不是?我是十指尖尖沒錯兒,” 綠芳本來還拉著金熙要說法兒,聽見這話可不幹了,兩隻手張牙舞爪伸到秋桂眼前:“你瞧瞧你瞧瞧,若是小少爺臉上那條子是我的指甲劃的,還不得破了皮”
“我瞧著倒像你胳膊上這個銀鐲子,好端端的為什麼不合攏了口兒,非得一頭翹著?”
秋桂還要辯解,孫櫻孃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金熙又從她娘懷裡接過弟弟,冷眼掃了掃綠芳和秋桂,低聲道:“能不能都少說些這麼多客人呢……”
“娘,您該陪客人陪客人去,弟弟這臉不大要緊,反正沒破皮,過一晚上就好了。四娘,秋桂姐姐,你們既然都是好意,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都各自忙去好不好?別回頭兒反倒添了亂。”
金熙說罷也不再停留,抱著金予軒就離了花廳。今兒也算是大喜的日子了,她娘若是稍微有些心眼兒,就不該在她走後再和那兩個計較,至少有客人在的時候不能再露聲色。
她之所以迅速離開,也是想瞧瞧孫櫻孃的斤兩,換句話說就是宅斗的本事。金予軒臉上那道印子,連她瞧見了都有些忍不住,何況是孫櫻娘這個火爆脾氣。可如今她已經將話兒點到了,若還是不分場合、依舊急赤白臉,她就得找機會跟孫櫻娘聊聊了。
將金予軒送回了屋,又囑咐嶽媽拿微涼稍溼的軟布給他敷一敷那道印子,說是九少爺年紀小,萬萬不要亂抹些藥膏,小心再被他胡嚕進嘴裡吃了,金熙這才轉身回了花廳。
孫櫻娘還好,見她進來,只用眼色詢問了下,金熙笑著表示沒事兒,她娘就又陪著客人們連說帶笑起來。綠芳也還好,方才她已經把秋桂歸為罪魁禍首了,這會兒便無事人一樣,正拉著賈豔豐隨她一起向蔡美珍勸酒。
只是又在人群裡用目光尋到秋桂時,金熙有些納罕。秋桂的臉色不大好看,卻依然強挺著。若換了別人,早就回去跟老太太交差外加訴苦去了吧?
本來金熙對秋桂印象還好,或者說,就算談不上好,也沒甚在意,畢竟這人的存在與否跟她沒大幹系。後來卻逐漸覺得有些不對了,雖然一直也沒弄清到底是哪裡不對。
直到佟氏與孫櫻娘同時到來那一天。金文清回來接金熙去通州,金熙到了老太太院門前、並沒進去打攪老太太午睡,只與秋桂說了聲她娘來了,她們爺兒倆要去接人,卻見秋桂臉上莫名的興奮。
晚上這丫頭又代老太太跑去了方巾巷,先是一臉代傳聖旨的清高模樣,進了裡屋又是一副急於討好金文清與孫櫻孃的面容,變幻的還真是快。再瞧她沒被金文清正視過一眼,便有些掩飾不住的委屈,金熙只覺得好笑,原來如此之後這些天,金熙也有時候嫌自己想得太多了。總把別人當成犯罪嫌疑人死死盯著表情動作,再分析人家內心的想法兒,這可要不得。她現在已經不是前世那個女警了,過得又是正常人的生活,整天這麼胡思亂想何苦來。
只是,今天她再一次見識到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