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擺了擺手道:“你還是別跟她們一般見識了。等我回頭教訓了她們,給你出口氣吧。”
金熙其實好想說,您別整天聽風就是雨成不成。聽別人給我告了一狀,就火上房般把電話打到蘊芳化工廠去,搞得我以為家裡又出了什麼事兒,結果回來就挨訓;等我解釋清楚了,又要去罵告狀的……
她正想著該怎麼勸勸老太太,不要去聽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只管好好頤養天年就好,大太太一臉不快的走了進來,強打著精神給老太太施了禮,便唉聲嘆氣坐下。
“這又是怎麼了啊?這兩年我瞧著你耷拉著臉的日子倒比頭二十幾年加一起還要多。” 老太太見到大太太那副模樣,便打心裡運氣,立刻連諷帶埋怨的問起來。
大太太趕忙掛上笑臉:“是媳婦不懂事,平白還叫您跟著操心,都是我的錯兒。唉,其實還不就是子音那孩子,真是不叫人省心。”
那周凌坤,和金子音這麼似有似無的來往著,也有十來個月了,可至今那周凌坤也絕口不提兩人關係更進一步之事。金子音又容不得大太太多問一句,只要開口問她,她就說初嫁隨父母,再嫁隨自己,您就別操這個心了……
若真的掰扯起來,金子音這麼著也算長了些主心骨,大太太應該高興還來不及。可這丫頭整天和那姓周的出雙入對,若姓周的打死都不提將子音娶回家裡去,就這麼跟他耗著哪裡耗得起、耗到何時才是個頭兒。
等時間長了恍然大悟,扭頭再想找別的,什麼樣的男人敢娶這樣的女子進門兒啊。跟周凌坤出入了那麼久,名聲早壞透了不是麼?
“是子音又出去了,還是才進門兒啊?若是才進門,你叫你的丫頭把她給我叫來。你別怕,我也不為難她,我只問問她和那姓周的小子到底談到什麼地步了。”
“其實兩人才認識了不到一年,又都是二婚的,倒也不大急。若兩人私下已經商量好了說明年辦喜事呢,那就隨他們去。若是連個下文兒都沒有呢,就這麼稀裡糊塗的來往著,可就不大好了。”老太太也是和大太太一樣的想法兒。
大太太無奈的喚來自己的丫頭,打發她往大姑娘院子裡跑一趟,把大姑娘找來、就說老太太找她有事商量。
這才回頭跟老太太說:“一大早兒就走了,方才才進門兒。我瞧著她不大高興的樣子,就想問問她這是怎麼了。可沒等問上半句,就急眼了,把我屋裡的門摔得砰砰響,扭頭就回了自己那邊。”
按說自家的姑娘就該自己管教,不該把狀告到老太太這裡來,何況又是親生的,護著還來不及。可這老太太哪像別人家的老太太那樣、歲數大了就裝糊塗就不愛管家裡的閒事、早都撒手扔給兒媳婦了?
甭管哪個院子裡的事兒,哪裡瞞得過這個老人精兒。與其等著別人嚼舌頭背後告知了,還不如她自己先招了,若是正趕上老太太心情好,還能幫著出些主意——這也是大太太給老太太做了二十幾年兒媳婦、總結出來的經驗。
金熙在一邊也暗歎大太太機靈。不如往後她也學大太太這招兒,把老太太當成軍師當成依靠,不等別人告狀,自己就先求老太太出主意想辦法。日子久了,老太太也就對她更加放心了。
她過去就是太能了。總喜歡自己給自己拿主意不說,還幫著老太太給各種大事拿主意。總喜歡這麼做,老太太能不認為她是個心野的、是個敢想敢做的麼。若路子走對了也就罷了,若有一步走錯了,這老太太還不得立刻就翻臉?
她倒不怕老太太跟她翻臉。可這個家裡,還有孫櫻娘和小軒兒呢。她連幫自己掌控命運都沒大把握,又如何幫得了那兩個?只要還住在金家,就得哄好了這位老祖宗不是麼。
也就半刻鐘的工夫,金子音便被大太太的丫頭領進了老太太堂屋。先給老太太施了禮,又跟金熙打了招呼,金子音就坐在大太太身邊低著頭不吭聲。
老太太與金熙皆暗自搖頭,這是打算好了你問一句我答一句,還是無論怎麼問也不開口啊。若換了別人,說什麼也得問上一句祖母找我有什麼事兒啊,她卻是個沉得住氣的果不其然,接下來的問答快將金熙悶死了。老太太問上十句八句,也不見金子音回答一聲,更多的時候都是搖頭點頭。金熙眼見著老太太的臉越來越黑越來越沉,眼瞅著就要發作了,趕緊給金子音使眼色。
“小六子” 老太太怒喝:“你做什麼呢,當你祖母老眼昏花瞧不見是怎麼著,擠眉弄眼的做什麼,大家閨秀的規矩全叫你給壞了”
壞了,被老太太當成出氣筒了,金熙皺著眉苦著臉一臉委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