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女孩,好聲好氣的霍日晰接受她莫名的仇視,內心裡真正疼痛的是無法擁抱那副日漸孱弱的身子入懷,無法在眾人面前正大光明地表露出關愛,只因為她是景焰的妻。
“你管我是死是活。”
“讓自己難過,會比較好嗎?”
“我……”她咬著下唇,露出無助的表情,“還能怎麼辦?這宅子裡的人全拿我當笑話,因為丈夫的心不在我身上。輸也要輸得有理由,但景焰的氣惱卻連點原因都沒有。我來到此地都已經一個多月,從未曾見過丈夫的面,你要我出去,是給人家茶餘飯後添點笑料嗎?”
“別想太多,在景家的屋簷下,沒有誰膽敢拿你當笑話看,氣壞自己划不來的。”別過頭去,他澀澀地開口,害怕看到那張楚楚可憐的面頰,更怕自己忍不住想抱住她的衝動。“景焰只是年輕氣盛,個性頑皮,未曾歷練過人情世故,自然有不周詳之處,還請你多擔待。既然將你娶進門,景家自然會想法子,要他認清真相。”
“真相。”她嗤之以鼻,“或許是看在我爹是當朝尚書的面子上,不敢有所得罪罷了。”
“別老喜歡汙衊自己!”他厲聲制止,“已經是景家人,凡事該為景家設想。”
“為何事實總是令人難以承受?”
他沒有回答她,只道:“景焰的才情有目共睹,不像我天生駑鈍,混個紅頂商人就算福氣,沒有那個衣錦榮歸的命。”
“為什麼?”不是故意耍脾氣,只是他的言詞總能帶出她真正的心情,“你總是替他說好話。”
“景焰是我義弟。”
平鋪直達的語氣中,道盡所有的傷心事。身為景家貧窮的遠房親戚,霍日晰必須是知足的。
打小因為機靈被景太夫人賞識而收養,有書念,有屋子擋風遮雨,還能平安快樂的長大……至少在遇見她之前,他並沒有太多屬於個人的慾望。為景家做事,替景焰的未來努力,他讓自己快速成長,不沉溺在享樂中。他很感激,報恩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地存在腦海中,霍日晰自覺對景家有義務,無論赴湯蹈火,永遠衝第一。
這樣的日子原本可以是快活的,太夫人雖嚴厲,但卻不小氣,這些年來藉由自己的努力,他也算小有收穫,有點微薄的積蓄。景焰更沒有心機,視他如真正的兄長,除了偶爾好玩的捉弄外,兩人的情誼甚篤,有著連真正血脈相連的兄弟也比不上的和諧。
霍日晰幾乎以為世界是如此平順,也如此無奇,將來在太夫人的安捧下娶妻生子,繼續為景家戮力。
但她出現了,像個婢婷仙子般的出現在他的面前,近在眼前,明明舉手就能碰觸,卻必須狼狽地壓抑下渴望,只能遠遠的觀望著,日日夜夜,忍受著就算最沒有慾念的人也禁不起的考驗。
“他是我的丈夫又如何,還不是將我棄在此地,自個兒逍遙去。”幽幽地吐出埋怨,她的表情是認命的,“無妨,女人只能等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丈夫若有心,遲早會懂得倦鳥歸巢。若無心,孤獨終生者亦比比皆是。我見多了,也該懂得。”
霍日晰深深地望著她清澈的雙瞳,“放心,總有一天,當倦鳥返回巢穴,他會識得你的好,會善加珍惜你的溫柔婉約。”話如苦酒,百般味道,只有吞入喉中的人才會明白。
“真好,明明是異姓兄弟,卻總是彼此掩護。”趙冠容緩慢地點著頭,面對他的安慰之詞,卻點燃滿腹的無明火,燒得旺紅。“好個兄友弟恭。”她恨恨地開口,“就聽你的話,我會忍下去。”
莫名地討厭他的噓寒問暖,那讓她的心有了對情愛的渴望。
為什麼他就不能將自己丟棄在旁,讓生活變得更現實些。
為什麼他就不能表現得像景焰那混蛋,讓她怨盡天下所有的男人,從此之後更能活在怨恨中,再也無所求。
干卿底事,卿卻攪和一池春水,任餘波盪漾。
“別,我們不是仇人,彼此傷害又有什麼好處。”他厭惡自己的無能為力,更害怕心中情苗在無聲無息間滋長,只好努力地讓兩人間的鴻溝更深更寬,連對岸都瞧不見。
“我們?”她冷哼,“當然,一家親嘛,我該喚你聲義兄。”
“冠容……”
“該稱弟妹吧。”
“弟妹,”無奈地屈服,他讓開身子,“請吧。”
那個拉開兩人距離的稱謂讓身子一凜,她的頭撇向另面,冷冷淡淡的,心裡是說不出的難過。
多餘的溫柔總是會讓人感受到痛苦,不該給的關懷只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