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說人可惜了,還是簪子可惜呢。
小素一陣厭煩,不想再和她在這裡唇槍舌戰的了,也顧不得古人的腔調了:
“你有意思啵?!我到底是哪招惹你了,成天陰陽怪氣的。我都落得這番田地了,既然來了,好生的安慰幾句會死呀!我又不與你爭什麼,幹嘛總是這樣?”
錦兒愣了一下,許是小素的語調她一時還不適應吧,不過還是不屑的瞥了一眼彈起來的小素,也不再裝模作樣了。
“是誰先挑起的?一見面就‘夫人’長‘夫人’短的。誰倒是稀倒說你,沒意思!”
“好,好,都是我的不是。”
小素在心裡嘆了口氣,倒是我的不是了,旋即隨口又問了一句:
“你真與太子‘那個’了?”
“什麼?呸!死妮子,真不知羞!”
小素冷不丁的一句,錦兒猝不及防,羞得滿臉通紅。
“你做的人就不是不知羞,我說的人倒成不知羞了。”
小素一番搶白,錦兒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的,竟被頂得啞口無言,盯著小素半晌,欲言又止,轉身就出了牢房。
突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過身來丟下一句:
“對了,有人託我照顧好你。我看你這牙尖嘴利的,也不需要人照顧了。”
說完就邁著細碎的步子走了。
“什麼意思?你說是誰讓你照顧我的?你倒是說清楚再走呀!”
小素追出去,正碰著迎面而來的牢頭鼓著眼睛“快進去!”前面那娉娉嫋嫋的身影已沒在了彎角處。
會是誰呢?是太子嗎?因該不會!太子犯不著託人照顧我,想照顧直接就可以了。
那還會是誰呢?難道是景華宮的尹嬤嬤,一定是想讓她在太子面前替我美言兩句,可惜所託非人呀。
還會不會是哪個丫頭啊?不過,與我關係好的與她都沒交情,細想起來,沒見著誰與她有交情。
這丫頭一貫獨來獨往的,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那細長的眉眼間總似藏著無盡的秘密……
她到底達成心願,和太子在一起了。唉,就像那沒有腳的荊棘鳥,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算了,現在該擔心的是自己,這太子又有了新寵,難怪顧不到自己了。這時間久了,若真的將自己淡忘了該如何是好,等到秦軍殺到,跑都跑不掉了。什麼計劃都指望不上了,我悲慘的人生啊,何處是個頭啊……
這死丫頭的一句話,竟讓小素想了一宿,透進來的月影越來越暗淡,寒氣越來越重,天已近拂曉,又一個難熬的夜晚即將過去了。
時間一天天的在小素的失望中過去,每天只能透過牆上方的那小方格看看外面的天,有時碧藍有時陰沉,倒是沒再下雪了。
也沒有外面的訊息,因為小素捨不得拿出錦囊裡的金子打點牢頭,她還是想著她那長遠的計劃。
進來整整一個月了,小素對太子從期望變成了忿恨……
這天,卻來了個意料之外的人。
正文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遊說
還是那平凡的臉龐,沒帶墨色斗笠蒙黑巾,沒披那種戴上帽能遮住眼睛蓋住半個鼻樑、半個臉的黑斗篷,腰上也沒有佩劍,斜挎在腰間露出鑲滿松綠石劍柄的那種。在那個年代,不佩劍的男人就像二十一世紀不帶手機的男人一樣罕見。何況,是他,名滿天下的劍客——荊軻。
淺藍色孺子巾,黑色棋格紋襟邊的素色深衣,質地也是普通的古香緞。今天倒是穿的很樸素,唯一腰間金鑲玉的腰牌顯出他上卿的身份。就是這腰牌,他走之後的很多天,牢頭看到小素都是一臉畢恭畢敬的笑容。
這樣平凡而溫厚的樣貌再次讓小素失望。之前憧憬了很久:
在漫天飄雪的冬季或者落英紛紛的暮春,海棠樹下,落寞獨處的劍客。風輕輕撩起他的亂髮,梁帥哥那般深邃憂鬱的眼眸望向遠方,內心熾烈外表冰冷的殺手氣質馳魂宕魄,還有斂藏不住傲睨天下的霸氣,但見銀光閃爍過後,花瓣被刻上銷魂的詩句繼續飄落……
不過,在這陰暗的地界,連斜映進來的幾縷夕照都覺著慷慨,憨厚而溫良的笑容讓小素久旱逢甘露般欣喜,誰知道來的就不是貴人呢?
鄭重的行過禮之後,荊軻與小素隨意的聊了幾句,基本就是詢問家裡的情況。
從小素吞吞吐吐的話語中,荊軻得出了初步的結論:這丫頭很警惕。不是那些普通隨性的小姑娘。
這讓他很滿意,就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