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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進她的思緒。殤感覺自己彷彿被一個黑洞緊緊箍住,她無法逃離,看著朱邪緊張的表情,卻控制不住的沉沉睡去。

眼前是高速下墜的物體,籠罩在陰影裡的行人渾然不覺。不要,殤想要向他們示警,然而雙腳彷彿承受了巨大的地心引力,喉嚨被捲成棉絮般的酸澀硬生生堵住,固執的在心底一遍遍重複著,我不要看見,我不要。突然之間,鏗然的聲響,四濺的鮮血,逐漸的攤開在殤的眼前,是一張張佈滿恐懼和求勝慾望的臉。

“墨墨,你有聽見麼,墨墨,醒來吧。”恍惚中殤聽到聲線清亮音調平緩的少年聲音溫柔的呼喚,墨墨,誰是墨墨,殤睜開眼看見稜角分明的少年面龐帶著幾分焦急,看到她醒來,輕輕的撥出一口氣。

“又夢見了?你把被子都抓破了。”應該是剛剛運動回來,少年半長的髮梢隱隱帶著汗珠,“沒有看清。”殤發現自己並不能夠控制這個身體說什麼做什麼,彷彿依舊處在夢中,她還是一個看客,回憶逐漸在腦中復甦,殤漸漸明白,這是她曾經生活過的世界,這個女孩,是曾經的自己,牧梓白的妹妹,牧梓墨。而那個男孩,應該就是卓遠吧。不想再去想什麼,殤靜靜的看著那些經過這許多年之後,依舊牢固紮根在她心底的過去。

“你怎麼來了?”墨墨似乎還處在夢中那緊張的氣氛之中,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不停在破了洞的被子上劃圈。

“是你說一起出去有話要說的吧?”頎長身材的少年收回正要開門的手,神色無奈眼底卻蘊著笑意,“我就知道你會忘記。”

墨墨沉默著沒有說話,殤看著她墨綠色的眼瞳,彷彿是一灘死水,無論卓遠說什麼,都沒有一絲波瀾。隨著回憶的復甦,殤已經能夠理解墨墨為何成為這樣的女孩子。

15歲的墨墨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她有著可以看見別人未來的神奇能力,從6歲開始,那些在旁人身上即將到來或是很久以後才會發生的事,在她的夢境中猶如一場沒有顏色沒有聲音的戲劇,她是一個沒有名字的路人甲乙丙,觀賞著別人的生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就像現在的殤一樣,她看著過去的自己與過去的卓遠之間發生的一切,能夠透析每一個角落發生的每一個故事,卻無力改變。

墨墨也無力改變,當那些從她口中敘述出來的所謂夢境一件一件,沒有絲毫偏差的實現時,所有人都開始懼怕她,稱她為魔鬼,漸漸的,墨墨開始很少出門,而就算在家裡,父母還有姐姐,也無法完全的接納她,真正肯接近她的,只有從小便一起的玩伴,卓遠。

卓遠,殤靜靜的看著那張帶著些許心疼和無奈的面龐,同破曉的臉一模一樣,然而不知為何,殤清楚的知道,這個人不是破曉,就算現在的破曉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無表情少年,他也永遠無法這樣生動的看著一個女生微微抽動著嘴角說:“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穿著一身黑色。”

“沒有必要。”殤才發現此刻的墨墨已經收拾停當,黑衣黑褲黑鞋,就連臉也被長且直的黑髮擋住,如果是晚上,怕是丟了都找不回來。輕輕嘆一口跟了上去,殤當然知道原因,那個時候的自己,是多麼的害怕被人認出來,然後不管是多麼熱鬧的場所,都會在一瞬間變得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卓遠似乎也是瞭解這一點的,男孩略微粗糙的指節覆在墨墨的手上,“你就想象你的身邊只有我一個人。”微微一側頭露出幾顆晶白的牙齒,殤似乎還能夠感覺到,那少年的掌心溫暖如春。

“這是哪兒?”應該是走到了目的地,卓遠小心翼翼的將墨墨眼前的劉海撥開,突然從黑暗墜入光明,殤看到墨墨的眼眶本能的蒙上一層薄薄的霧靄。

“遊樂園。”卓遠的語氣帶著破曉永遠都不會有的明朗,卓遠果然很瞭解墨墨,殤苦笑,那個時候的自己,是多麼渴望能夠和大家融入在一起快樂的嬉戲。

果然女孩被強光刺激的泛出淚光的眼睛突然迸發出異樣的色彩,然而又迅速黯淡下去,“如果被發現了,孩子們就不能好好玩了吧。”在卡藍城,就連牙牙學語的孩子看到她都會說:“她是巫婆哦,會吃小孩子的,要離她遠一些,她媽媽就是被她詛咒才會死掉的呢。”

殤低下頭,是啊,那個時候,連她自己也會忍不住相信,媽媽是被她詛咒才會死掉的,雖然直到現在,她成為了殤,也沒有做過任何一個有關半夏的夢境,雖然現在殤已經瞭解,半夏的死亡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墨墨永遠不會知道,直到她消失,她都一直活在害死母親的陰影裡。

可直到牧梓白追隨聖修而死,她也同樣不瞭解半夏的死因,如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