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紫玉你們也勸著點兒,讓他瘦成這樣,怎麼能不容易生病?
子云埋頭吃飯不再言語,紫玉道,怎麼不勸?打小兒就這樣了。
我便也不再說什麼,只吃我的飯。子云胃口不好,每每偷眼看我,都給我瞪回去,只能慢慢地接著往嘴裡塞。我故意吃的慢,子云大概是真不想吃了,就先放下了碗筷,小心翼翼的看著我。我看了一眼,到吃了大半碗,一想感了風寒也不宜多食,就說,不吃就罷了,可也別先躺下,到積了食。墨宇吃完了,你們倆下棋,我看著。
墨宇笑道,我連門都還沒入呢,怎麼下?
子云道,正經把你裁好的紅封子拿出來,請妻主幫我們寫了吧,仔細又忘了。
墨宇剛奉上茶來,道,這倒是了,一大早上和絲雨裁好了過來的,絲雨,你放哪兒了?
絲雨開箱子拿出來他昨晚拿去的南州緞子,我也吃好了,他看了我一眼,不禁臉一紅,道,年下各處送的年禮,帖子外頭都寫好了,一般的禮也是外邊準備,有幾家不同的是裡面封的,請主子寫幾個紅封子吧。
我笑著對子云道,用起我來了,你們還沒個會寫字的?
墨宇道,大爺的字好,閨中墨跡可是隨便能傳出去的?我們的字都是不配的。說著已經有人備好了筆墨,我就去寫了,一連七張。又問道,就是暮春給我看的單子上那七家?
是,子云答道,妻主也沒說要改。
我沒當回事兒。我們回了京正經以前家裡的事兒都要接上了,以前過節,全府上下都忙得和什麼似的。現在沒過去老宅子還好,要請客也沒有地方,到堂而皇之的省了不少事,明年才麻煩。你把姚風洛的本家省了吧,有給他和那個肖宏峰的一份兒已經不錯了。
子云道,奴兒也不懂,都是問了徐爹爹幾句,家裡還真是不能沒有幾個老人。
絲雨收了文房四寶,取了棋盤問道,還擺棋不擺?
我看子云臉上飛紅,怕是已經燒起來了,屋子裡熱,他穿的有多,額上還有汗。便命絲雨道,你先放在那裡吧,屋子裡太悶熱了些,他發燒了到不好,把那窗子多少開一點,取件灰鼠夾襖把那大皮襖子給他換下來。
於是他們便去開窗拿衣裳,我又道,雖是在屋裡,也拿頂貂皮帽子來帶上,頭上不受寒才好。
把子云收拾妥當,讓他在炕上歪躺著說話,他笑道,奴兒已覺得不礙事兒了,妻主有公事便去忙,不用在這兒陪著奴兒耗著。
我道,平日在外邊也沒有多少正事兒,還是等太醫來了再走吧,我也好放心。
話音未落,瑞雪從外邊進來道,剛才傲雪進來回話,說王太醫已經來了,暮春姐姐在外面廳裡陪著呢。
我道,怎麼來的這麼快?快去請。
瑞雪應了出去,紫玉忙扶子云回床上躺好,墨宇他們並幾個大點的侍兒都躲了,我向著二門走去,還沒到我的院子,就看見暮春引著王太醫正往這邊過來。我迎上去寒暄兩聲,親自帶她往子云房裡來。只有香兒和另一個男孩子在床前守著,帳子已經放了下來,王太醫問了安,問了幾句病,就要請脈。那兩個孩子忙搬來錦凳,又拿了一個小枕讓子云伸出手來,王太醫細細的把了脈,回身向我道,大人放心,大爺的病並無大礙,只喝幾副藥調理調理就好了。
我忙還禮道,有勞王太醫了,請外間用茶開方吧。
外面暮春早已備好筆墨紙硯,香兒出來上茶,王太醫並不用茶,提起筆來道,大爺不過是偶染風寒,到沒有什麼大礙,不過底子不是很好,氣虛體寒,該好好調理調理才是。
暮春接過方子來遞給我,我細細看了,忙命暮春送王太醫出去,外院廳裡好好奉茶侍候,再派人去抓藥。
回道裡間,他們都出來了,我對墨宇道,煎藥的銀吊子還找得到嗎?搬來這邊大半年也沒用過了。
墨宇想了想道,大概徐爹爹收著呢,叫個孩子去問一聲。
子云道,竟開了湯藥,原以為就是靜養兩天就罷了。
大夫說你氣虛體寒,要好好調養,怕是要多吃幾天湯藥呢。前幾日有人送了一些燕窩,我讓墨宇收起來了,想著抽空給徐爹爹拿過去,每天早上燉著燕窩粥,靠住了吃上一段日子才好。
墨宇笑道,這倒是了,主人忘了前幾個月還有人送進來一些,您只說讓我收著,我都怕放壞了,這兩夥兒夠大爺吃一陣兒。加上年下大家送禮,定也是要收到這個的。
我笑道,這又不值些什麼,你拿去給徐爹爹,他是見過東西的,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