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用手碰觸他的臉頰,他從夢中驚醒,睡眼惺忪又帶著些驚恐的問,奴兒……睡遲了嗎?這就侍候妻主更衣。
說著要起身,我按住他的肩膀,俯身覆上了他的唇。
侵略性十足的吻,舌尖在子云的口中肆虐,慾望閃過,卻點到為止的離開他的身子,起身用冰冷的聲音吩咐,更衣吧。
他忙跳下床,從隔斷的屏風上抓了件襖子往身上一披,取過掛的整整齊齊的官服為我更衣。
他一邊為我扣著釦子一邊向外邊喚紫玉,接著紫玉和鍾兒捧著臉盆毛巾進來了。
我吩咐鍾兒,去二門上傳話,教暮春備轎,我馬上就出門。
子云聽了忙問,妻主不用早膳了?時辰並不晚啊。
我道,有粥就端一碗上來,今兒早上我有急事。聽罷子云親自跑出去找粥,我則坐在他的梳妝檯前讓紫玉給我梳髮。
紫玉是個聰明孩子,只不過我還是喜歡墨宇哥哥的手。剛要起身子云端著粥回來了,想著喝兩口也好,伸手接粥時,除了溫熱的瓷碗卻還碰到了他冰冷的手指。一低頭,寒冬臘月的他只披了件半襖,下身穿著薄薄的睡褲就出了屋子,不禁心疼。
接過粥,對紫玉說,扶你主子回床上躺著去,仔細凍著,不用理我了。說罷只喝了兩口就快步出了府。
第一卷 起· 第二十章·接案
起了轎,暮春方問,主子平日不都卡著時辰去?今兒怎麼這麼早?平日裡我都是四更起,五更時到含元殿,也就比梁皇早到幾步。
今兒含元殿可能有好事,我怎麼能不早到一會兒呢?我淡淡的答了一句,從袖口中取出剛藏在裡面的一張極小的紙條,是睡著時出現在我的手心裡的,展開細看,用蚊子般細小的字寫著:人易得,口難松。
到了宮門果然還不到五更,殿裡已經有人,侯朝的側殿我可是有日子沒來了。
我的岳母韓韋楓正對著燭臺翻看著什麼摺子,我過去請安,她微微有些驚訝,問道,今兒肖大人怎麼來這麼早?
我恭敬的立著答話,昨兒讀書入夜,不覺走了困,竟睡不著了,索性便早來個把時辰,也勤勉一回。
韓丞相頭也不抬的問,呈州府的案子已結了嗎?昨兒陛下突然招老臣進宮閒談,還提到這事兒。
這案子再不結,怕是呈州府的大小官吏一個也跑不了。前天我已把結案的奏摺擬好了,今天就要呈上去。
恩,半月前抄家的工部侍郎趙維德和監察司的李馳沒再交代什麼?
沒有,不過二人的罪基本已經定了,秋後問斬,畢竟同朝幾年,下官還真有些不忍心呢。
韓大人還沒來得及接話,急匆匆走進來一個宮人,附耳傳話,讓我的岳母大人聞聲色變。
她揮手退了宮人,起身道,如今這太平世道,竟還有人如此膽大包天。
我躬身問所報何事,韓大人卻已移步朝外走去,邊走邊說,肖大人一起來吧,這事必須馬上奏明聖上。
我跟在她身後,紫英殿面聖,寡言垂首。馬大將軍失蹤著實讓梁皇也吃了一驚,聽聞兵符無事已收歸兵部才微微心安。接著問此案如何上報現由哪一府衙接管,岳母大人一一作答,於是聖上下諭將此案從京城巡查司直接交由刑部親理,務必儘快水落石出。
我跪地接旨,梁皇一直在由十幾個宮人侍候著更衣,終於理好袍帶,方看著我說道,肖愛卿今日可還有什麼要緊的事要當朝上奏?無事要奏就不必上朝了,此案甚是要緊,速去辦理為上。結案之前時間緊迫,亦可不朝。
我忙躬身領命,待我和肖大人一起退出殿外,我將今日要交的摺子交與她,正要告退,卻聽她意味深長的說道,宏宇,老婦看聖上的意思,馬將軍的案子,關係的不僅是你的仕途,甚至是你的生死,務必小心行事。
我心裡明白,聖上把此案直接交由刑部,一是朝廷兵權第一人被綁架非同小可,二是聖上對朝裡的黨派之爭非常清楚,巡查司的司長郭佳敏乃是兵部尚書文逸泉的表親侄女,馬烈原又是東派的中流砥柱,這案子若是交給這姓郭的,保不齊成了東西兩派幾十年暗鬥的導火索,一發不可收拾。而這事若處理不好,不僅可能被東西兩派的的人夾死,也可能成了梁皇平息事端的犧牲品。我微一躬身,恭敬的答道,宏宇謹記大人教誨,這就告退了。
趕到刑部府衙,馬上就投了籤子,二百親衛火速圍了將軍府,一隻蒼蠅也不許放出來。
在刑部翻了些卷宗,安排了此案的人事,拍馬到了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