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回過神來,嗔道,這大早上的,大人怎麼不上朝去?
我換上認真的微笑,攬著他的肩坐下,馬府的事你聽說了吧,今兒我把這事了了,不用上朝。
提道馬字時他微微一抖,沉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奴兒是聽輕寒說了幾句,這事兒真要過去了。
我道,前兒你那個樣子,我把你扔下就走了,現在想起來還惱。這兩日過的可好?
嫵君道,勞大人記掛。奴兒沒什麼,這天剛一亮大人就來這楚語軒,怕有人見了要說閒話的。
我道,說閒話怎麼了?就讓他們說去。嫵君,換上出門的衣服,今兒我帶你和非煙去蘭若寺求籤祈福。這總沒必要像前兒一樣偷偷摸摸的吧。
他想了想,就應了一聲,起身開櫃子去拿斗篷,說道,自去年一遇,奴兒還沒再見過若公子呢。
我道,我已叫暮春去鳳儀樓傳話了,我在樓下等你,車已備好了。
嫵君忙道,讓暮春姐姐去,那多不好……
我安慰他道,別瞎想了,我且去與楚爹爹說一聲,你穿暖一些,不用急的。
說完我便出了門,朝楚林夢的屋子去了。
他的屋子在五樓不起眼的一個角上,我輕敲門,裡面有個熟悉的聲音應了一聲,一開門卻是輕寒。
他微微一驚,接著劈頭就問,肖大人有何貴幹?
我笑道,勞煩莫公子了,在下求見楚爹爹。
輕寒又放肆了,怎麼見了肖大人連個安都不請的,還不快讓進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楚林夢一臉笑意的從內室迎出來。
我略作一揖,楚爹爹近日可好?肖某別無他事,今兒得閒,想帶嫵君去蘭若寺求個籤,還請楚爹爹行個方便。
輕寒已讓開門,我並未進去,楚爹爹笑道,肖大人說話總是這麼客氣,嫵君已是你的人,自是隨大人的意。讓抱琴來傳個話也就罷了,還親自過來。
我賠笑道,楚爹爹是長輩,肖某自應如此的。今兒難得天好,不知莫公子可有意賞臉同行啊?
輕寒撇嘴道,大人這話問的,您與嫵君一起親親熱熱,奴家哪敢湊這個熱鬧?
只聽楚林夢道,瞧你這話說得。肖大人是世家出身,出門在外,一言一行斷不會亂了禮數。嫵君還未嫁,你陪著他倒也是正理。
我本就是隨口一問,原以為以輕寒的性子必會反駁,不想他聽了楚爹爹的話倒不再爭辯,稍頓了一下,說道,爹爹的話自是出一不二的,輕寒去就是了。容奴兒回去收拾妥當。
說完他略一施禮便回房了,我忙辭別楚爹爹,先下了樓來。
嫵君很快就出來了,腳上還蹬著前日買的厚皮靴子。黑麵紅裡的斗篷,帽子一戴頭一低遮了大半張臉,正是平常男人家偶爾出門的裝扮。
我笑道,你到快,再略等等,輕寒也陪你去求根籤子。
嫵君道,難得請得動他,是爹爹說了話吧。
我道,真是一物降一物,怕是這世上他就聽這麼一個人的話。這樓裡太熱,仔細發汗了,我先送你去車上等。
備的大車已等候多時了,我扶嫵君上車,吩咐了趕車的一句,又回去等輕寒。
他到比嫵君還快,不一會兒噔噔噔跑下樓來,一樣的黑色斗篷,湖藍色的裡子。
莫公子不必著急的。我說道,他只看了我一眼,便向門口走去。
我有些無奈的笑笑,扶他上車,自己騎馬在前向著鳳儀樓去了。
暮春已等在門口,見我們過來了,回身進去請非煙去了。
非煙披了一件銀狐皮的大氅,甚是華貴。我下馬迎他,待車子停穩,嫵君親自掀開車簾。
非煙見了我只是嗔怪的瞪了一眼,見了嫵君卻毫不吝嗇他絕世的笑顏,安安穩穩的施了一禮,喚他林哥哥。
嫵君在車上不便還禮,臉都羞紅了,忙說,若公子快莫多禮,嫵君承受不起。
我邊扶非煙上車,邊笑說,還有一會子路要走,你們三個好好說話,別太拘禮了。
其實到蘭若寺用不了多久,上午寺里人並不多,若有人知道花間三絕都在我身邊,這蘭若寺怕要被踩爛門檻了。
下了車還有一小段山路,我走在前,他們三人依次跟在身後,暮春並四個小廝跟在最後面。我真真後悔帶輕寒出來,本來只帶了我那兩位未過門的小爺,一路逍遙自在。可有了輕寒,還有了楚爹爹那頗有深意的“肖大人是世家出身,出門在外,一言一行斷不會亂了禮數”,我果然不敢多說一句話,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