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她,趙騫真是沒有眼光。”
“對他,我是真的愧疚,”鄭捷捷沉默片刻:“你們現在也成陌路了?”
“或許是,我反正是許久沒有正面遇到他,他們高三,應該忙著複習,”徐晴岔開話題,“不知道這番演講後,你身後又有多少追隨者。”
鄭捷捷做一個白眼,“說什麼。”
此言不虛,第二日一早徐晴一開啟教室的抽屜,一眼看到書堆上平放著一封看起來十分醒目的信,純白信封,上面卻沒有署名。徐晴“嗤”一聲笑,習慣性的把信塞給同樣剛坐下的鄭捷捷,臉上明白的寫著“我完全沒有說錯吧”的神情。
鄭捷捷瞪一眼她,拆開信一看卻立刻哈哈大笑,指著徐晴,笑得咳嗽;徐晴連忙伸手拍她的背,詫異的說:“難道這封信裡寫滿笑話?”
“自己看吧,”鄭捷捷捂著嘴笑,把信遞給徐晴,“這次你可猜錯了。”
這一看驚得徐晴汗流浹背,原來信紙上清清楚楚寫的自己的名字。徐晴呆呆的看完信,完全是對這件事不確信的樣子,“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一時頭腦發熱。”
“上面可是你的名字呢。這可沒法否認。”
徐晴皺眉,眉心繃出一條纖細的皺紋,“也沒有署名。”
“估計是怕被你拒絕,”鄭捷捷止住笑,歪著頭端詳一陣徐晴,伸手揉一揉徐晴的額頭,半是訓斥半是好笑的說:“又把眉頭皺起來了。你不知道,你算題的時候總是輕微皺眉,非常嚴肅,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叫男生均不敢跟你再熟絡。”
從未聽過這種話,徐晴被問的一呆,慢慢想起自己平素的習慣,似乎真是這樣。她揉揉額頭,豁達的笑一笑,“沒有署名更好,少去許多麻煩。我現在也沒有心情考慮其他,光是各式各樣的數學競賽就叫我難以應付,更何況是人的麻煩。”
鄭捷捷卻不肯放過她,笑盈盈開口,“我比你清楚,你心中一定有個人,或許是個影子。”
一雙好看的丹鳳眼比徐晴想象中更快的浮現在腦海,徐晴一愣,一瞬的功夫,她想起更多的細節,他嘴角上的笑容,手腕上的那塊奇特的手錶,考試時從容不迫的背影……徐晴一點兒表情也沒有低下頭,心想:只見過幾面的姜洛生何時在我心底留下這麼深的印記?是否因為那雙眼睛?
徐晴抬起頭,鄭捷捷托腮深思看著她。徐晴從未想過瞞著鄭捷捷任何事,輕輕嘆口氣,頓一頓,說:“我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的確是個影子罷了……”
說話時徐晴語氣平淡,也不沮喪,完全是就事論事,就像她評價數學題目一樣平和;但鄭捷捷從她的話裡聽出了壓抑的緬懷,本想玩笑打趣也找不到出口;一番話說完,鄭捷捷忽的想起自己的心事,兩人都是沉默。
半晌後鄭捷捷說:“不得不說,聽上去真有些浪漫。從此後,他就沒有音信?你也沒有再遇到他?”
“恩,”徐晴從抽屜取出書,鋪在桌子上開啟,手按著它卻沒有看,“就是這樣了。”
“他長的很英俊麼?”
徐晴盯著書頁,慢慢的回答,“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想一定不錯,”鄭捷捷笑一笑,篤定的說,“相信我,你們一定會再見的。”
“對我來說,見不見沒有太大關係。”
“口不對心。”
“絕沒有,”徐晴輕聲說,“我不知道我堅強或者脆弱,但是我曾經在一夕之間同時失去父母,卻依然站起來生活。我不是粗神經的人,什麼事情都可以三杯兩盞就過去。跟我外婆說的一樣,人總要愉快的生活,是不是?何況這只是一樁小事情。”
鄭捷捷一針見血,“事情是不大,但可以讓人失魂落魄許久。”
徐晴回她一個笑,“沒有那麼嚴重。”
文理分科永遠是高中生活的一件大事,高一下半期一過就有人轟轟烈烈的討論這個問題,老師也在不停訊問同學們的意向,許多同學文理成績不相上下,以致於對到底學什麼踟躕不定;學校老師領導時常大談文理科前途,供學生作參考。徐晴鄭捷捷的文理意向非常清楚,可是兩人絕口不談這個問題,若有人問也用“到時候再講”避之。
就算如何逃避,該來的總是要面對。老師在班上作最後一次統計人數時,兩人終於知道再也無法避談這個尖銳的問題。班級鬧哄哄一片,人人臉色凝重,雖然決定是早已做下,可卻依然搞的氣氛熱烈,做出痛下決心形,似乎馬上就要把自己的靈魂身體出賣掉。
彼時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