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有些慌亂,但是又無法確定。建軍在國外的電話號碼她並不知道,想打電話問他也不可能。想了一下,就拔通了許平的手機。許平告訴她,建軍在飛機上就認識了一個女孩子,兩人湊巧辦的是同一批簽證,又做了同一班飛機。沒過多久,那女孩兒就懷孕了,好像還準備生下來。青子有些吃驚,她無法相信這個事實,握著手機就愣了。許平沒想到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有些後悔地說:“對不起,可能我不該告訴你這件事……”青子把手機從耳朵旁邊拿了下來,對著嘴巴大聲地說:“不告訴我!你們最好什麼都不要告訴我!”一邊狠狠地摁了手機,淚已經滾了下來。
王靜走過來問她發生了什麼事,青子不回答。只是用雙手緊緊地捂著臉,眼淚從指縫裡熱熱地滾了下來,淌了滿手滿臉,血似乎也都湧到了頭上,燙得她頭暈暈地疼。王靜一邊問一邊拉她的手,她拼命地忍住哽咽,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身子慢慢地無力地蹲在了地上。王靜抱著她喊:“青子!青子!”又問她:“青子,我們回去吧?先不要上班了。”青子聽了她的話,就慢慢站了起來,用永紅遞來的紙巾擦擦眼淚,可淚越擦越多,鼻涕也隨著堵了鼻孔,她只好低頭隨王靜走了出去。
她們租住的房間離這裡並不遠,王靜還是叫了一輛三輪車。青子靠在她的身上,一邊擦眼淚鼻涕一邊用鼻音說:“張建軍又找了個女的,現在都懷孕了。他們在飛機上就開始談了,他還不跟我說分手,還叫我等他!”
王靜也有些意外,就罵道:“他媽的,真不是個東西!竟然腳踩兩隻船!我最看不起這樣的人了!他媽的!”永紅也和王靜一起罵,一邊安慰她。青子聽著,似乎有些解氣了。
房間租在四樓,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租金不菲,一年七千塊,帥哥到外借錢幫她租了下來,她又轉租給了青子、永紅和若琳,間接的賺了帥哥一筆銀子。租的房子並不是和他同居用的,帥哥很意外,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和朋友繼續在一起擠。王靜的家其實就在本市,這一點,她瞞了帥哥。她告訴他,她家在鄉下,帥哥對此深信不疑。
回到房間裡,青子的眼淚漸漸不流了,她睜著紅腫的眼睛說:“人家都要做爸爸了,我還在這裡哭。有什麼好哭的!”
永紅應聲說:“就是,他這種人,不值得為他哭!”
王靜說:“就憑咱們這臉蛋、這身段,保證以後找個更好的!讓他也知道知道,沒有他還過得更好!”
青子有點想笑,沒好氣地說:“好的又不是擺在超市裡賣的,去挑一個就行了。你去幫我找個好的。”
王靜說:“你裝什麼糊塗,‘好的’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青子知道她說的是許平。想起剛才的事,她心虛地說:“我剛剛罵了他,他肯定不會理我了。”
王靜說:“不會的。他為了你這麼捨得花銀子,放過你不是便宜你了。”
青子賭氣地說:“以後不談男朋友了,免得生氣!”
王靜擺出一幅哲學家的派頭說:“從某種方面來講,擺脫失戀的陰影最好的辦法,就是再談一次戀愛。”
永紅看著她直點頭:“有道理,有道理。王靜,恭喜恭喜,你長進不少,知道從書上搬理論武裝自己了。”
晚上,青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竟然失眠了。她回想起和張建軍談的這場慘痛結局的戀愛,眼淚不由自主地滑了下來,枕頭也打溼了一大片。又想起許平,他買東西時一定早就知道了張建軍的事,那麼,他為什麼還要買這麼多無用的東西呢?為張建軍作一點補償?如果不是,又會為什麼呢?……一時思緒翻滾,竟然不能讓心情平靜下來。不知折騰了多久,又想上廁所了,就爬了起來。上完廁所,在客廳裡呆坐了一會兒。和她同住一個房間的永紅睡眼惺鬆地過來叫她,她才重新回去躺在床上。看看錶,已經是三點二十了,眼睛酸澀不堪,腦袋也昏昏沉沉,思維卻紛紛揚揚,了無終止。
看雨
朦朧中,她似乎聽到永紅小聲地說:“別叫她了。折騰了一夜,可能剛剛睡著。”青子就確定她剛才確實是睡著了。她頭昏腦脹地坐起來,揉揉眼睛,一邊找手機,一邊問:“幾點啦?”“八點十分。”永紅一手拎著一袋豆漿,一手拿著一個蛋卷邊吃邊走了進來。她坐在青子床上,關心地問:“你昨天夜裡沒睡好,上午就不要上班了,在家裡再睡一下。”青子一邊脫下睡衣,換上牛仔褲和一件白色吊帶上衣,一邊說:“在家裡更睡不著,還不如多賺兩個錢去。”說完就匆匆跑去衛生間刷牙洗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