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這句狠話,君晚蘇這才再次坐下。
對於君晚蘇的性格,眾人早有了解,所以此刻倒是沒有人說些什麼。
赫連劍瞥了太子一眼,太子愣愣坐在高臺,一無所知,赫連劍無奈搖了搖頭,瞥了大皇子一眼,大皇子立馬站了起來,他高貴的身軀一站起,便引起眾人的注意,大皇子道:“你們可知誣告之罪有什麼後果?”
告御狀的四人,一人因為疼痛已經暈倒過去,另三人皆都茫然搖了搖頭。
大皇子溫和一笑:“誣告他人,告什麼罪責將會反擊到你們身上,葉姑娘乃是朝廷命官之女,更是學院學生,罪責將會加倍。”
三人臉色頓時蒼白,卻對視一眼,皆都低下頭去,“草民知道了。”
大皇子這話是在警告三人,也算是幫葉瑾夕說了話。
大皇子說完這話便再次坐下,畢竟告御狀,是告給皇帝聽的。
赫連劍緩緩開口:“所告何事?”
三人再次對看一眼,那女人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於是又一個男人梗著脖子上前一步,“我們狀告葉瑾夕殺害我家主人!”
這話一出,周圍眾人再次倒吸了一口氣。
殺人之罪,可是死罪!
赫連劍漸漸坐直身體,再次詢問:“何時何地?因何殺人?”
“五年前,高陽鎮,我家主子本是高陽鎮首富高府,當年葉瑾夕抱著一個嬰兒冒雨在醫館求醫,我家主子看她跪在雨中可憐,不僅出錢幫她付了診金,還讓她入府給了差事,可沒想到這葉瑾夕見財眼開,起了賊心,竟妄想以色事人,在府中迷惑不少下人,可我家老爺不被所惑,她竟殺了我家老爺,然後席捲錢財逃走!其後,她還勾結強盜,山賊,將我們高府洗劫一空,導致我們顛簸在外,這就是我們少爺,為了給父報仇,少爺忍辱偷生,終於碰到這位長老,讓我們有了重見天日的這一刻啊!”
那人說話清晰,聲音高揚,在廣場上空飄蕩。
這話說出,整個廣場再次寂靜無聲,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向站在高臺上的“葉瑾夕”,一個一個面露悲憤之色,剛剛那人所受刑法眾人皆都親眼目睹,而倒在地上的那人,也明顯可能活不成了,沒有人會平白無故拿自己的命去狀告別人,所以他們此刻,信了!
葉瑾夕眯著眼睛看著高臺上,視線定格在那倒在血泊中的人,那人她自然認識,那的確是高府的少爺。
她的拳頭緊緊握起,五年前,元寶重病不治,她大雨之中跪在醫館前整整一日,欠下債務救兒子性命,其後卻被那高家老爺騙到府中,欲要對她不利。
元寶被他們搶走,還未出月子的她身體虛弱,在府中受到眾人多次打罵,其後差點被那高老爺強要了身體。
虛弱下的她,第一次殺人。
其後她找到元寶,逃出高府,卻沒想到高府花重金將自己畫像送到衙門,誓要抓拿她歸案,她無處伸冤,只能逃到山中,被山賊擄走,差一點成為山寨夫人,她憑藉自己的努力和機智,最終坐穩山賊老大的地位,其後為了報復高府,她高調回歸,將高府搶劫一空。
銀子也都盡數給了高陽鎮的窮困人家。
當時一時心軟放了那些人的性命,沒想到今日竟成為百里飄飄來對付自己的手段!
“他們說的……可是真的?”葉瑾夕正沉浸在記憶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低的詢問聲,這聲音傳進她的耳中,溫熱的氣息裡帶著懾人的殺機。
葉瑾夕咬了咬嘴唇,沒有講話。
到底是他們強搶民女,還是自己見財眼開,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夕兒,到底怎麼回事?”步非宸的聲音壓了下來。
葉瑾夕深呼吸一口氣,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仇也已經報了,就沒什麼不可對人說的,她淡淡道:“不過是強搶民女的把戲罷了,可憐我剛剛生育,沒有力氣,虎落平陽被犬欺,不過我已經報仇了!”
這話落下,葉瑾夕覺得腰間一緊,身後人森寒的氣息驀地散發出來,引得周圍之人頻頻離開他們兩步,幸好高臺上那場戲太過精彩,人們才沒注意到他們。
步非宸眼瞳一縮,只覺得心口一痛,葉瑾夕說的輕鬆,可只要想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身無分文剛剛分娩的女人和一個生了重病的孩子,在高陽鎮指不定受到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步非宸望著自己懷中這倔強卻毒舌很少溫柔的女人,心中一痛,怪不得她從來都不說過去五年裡,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在什麼地方,卻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