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讓這張字條染上她哪怕一滴的眼淚。
生怕自己離開的動靜會吵醒他,錦瑟連最後去吻吻莊易的勇氣都沒有,只在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安靜的睡顏以後,強逼著自己偷偷摸摸又小心翼翼離開了,生怕多待一秒她都會忍不住撕掉字條重新上床窩回他的懷裡,就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就整個世界而言,莊易的懷抱,是錦瑟此生最貪戀的地方。只要被他擁著,抱著,她就會無比的心安。
她說,如果有可能,她一定會回來,是因為她根本沒有勇氣也不想去做出另外一種假設。
假如她再也回不來呢?
錦瑟知道,莊易比她更加不願意看到另外一種可能。她沒有提及另外一種可能,也是因為她自私,她不想說那些‘沒有了我,你重新找個愛你的女人,一定要好好過’之類的虛偽話,這根本就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這些日子,她變得越來越自私,越是最後這段日子,她的想法就越是自私。最後這幾天,錦瑟幾乎是把一天當成一年來過。
對於莊易,她有著超強的佔有慾,這種感覺是對於其他事物她從不曾有過的。哪怕只是想想在以後的某一天,也許莊易的生命中會重新出現一個女人,她都會嫉妒的發狂。
如此,她為什麼還要說那些讓莊易難過不已,也讓自己痛苦不堪的話呢?
錦瑟不覺得還會有誰比她更愛莊易,所以,誰也不會比她更有資格站在莊易的身邊。哪怕是她一無是處,只要莊易愛她,她就是最有資格的那個人。
錦瑟就是這麼個性格,不屬於她的,她絕不染指。但是,若是屬於她,她也絕不退讓。
所以,她絕對不會無私的將這個她愛也愛她的男人推給別人。不過,倘若他們真的沒有了再相見的那一天,一切也該從長計議了。那時候,她會比任何一個人都希望莊易趕快開始下一段感情,走出她這個對感情不那麼負責任的人給他帶來的陰影。
……
倘若錦瑟不讓莊易找她,莊易就不找的話,那也不是莊易了。如果連錦瑟人都有再也見不到的可能,他還這麼聽她的話做什麼?
狗屁的約定!單方面的約定也能叫約定麼?他根本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錦瑟自己挺著肚子要怎麼過接下來的日子。
拿起手機,莊易迅速撥出了錦瑟的電話,攥著手機的力道恨不得要把手機給捏碎。
“對不起,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完全沒有出乎莊易的預料,錦瑟關機了。莊易一連撥打了幾遍,幾十遍,錦瑟的手機都是關機的狀態。
莊易眼底滑過一抹嘲諷,是自嘲,然後,眸色再一次深深的沉了下去。莊易的面部線條緊緊的繃著,但是卻少了平時那種張揚出來的無堅不摧,完全換了一個人一般。
莊易的情緒,失控了。早在發現錦瑟悄無聲息的離開之後,他的情緒就失控了。
明明知道她一定會關機,他還是不甘心的抱著一絲絲的希望撥出了這個電話。就像是,他明明知道她根本不會在洗手間,但他還是不死心的衝進了洗手間,這是一個道理。
如果莊易沒有猜錯的話,再過不久,這個手機號一定會被登出,就像是她上一次離開之後那樣。
上一次錦瑟離開——
想到這裡,莊易原本已經暗沉的眸色倏地又閃了閃,閃過了希望的光芒,已經快要被他捏碎的手機又重新放置眼前,快速撥出了又一通電話。
天知道,他撥出這最有希望的一通電話的時候,心都是顫抖著的。在莊易眼中,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電話裡沒有響幾聲,就很快被接通了,傳聲筒裡傳出了一道妖孽又賤呲呲的聲音,傳入了莊易的耳朵裡,“喲,這是抽的哪陣風兒,莊二爺怎麼會有空給我打電話?不怕你家小媳婦兒吃醋啊?”
刑少鴻調侃又陰陽怪氣兒的聲音傳入了莊易的耳朵裡,成功的讓莊易的眉心蹙的更緊,幽深的黑眸中閃過的,不是嫌棄,又是什麼?
不可否認,刑少鴻的這句話,像是一把刀子似的戳到了莊易的心尖兒上。
若是換了以往,莊易一定會毫不留情的還擊回去,或者直接掛掉電話。但是,此時此刻,他做不到。如果刑少鴻知道錦瑟的訊息,別說是陰陽怪氣兒的和他說話,就算是罵他一頓,他也不會說個“不”字兒。
非但沒有做到,莊易的心中反而一刺,他想起了錦瑟最愛也最好奇的那個話題。以前,她總是好奇的問他,“喂,你和刑少鴻是不是揹著我有一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