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雲陌涼涼的說了聲:“怎麼?要出去?”
遲明輝交代了句:“你晚上把雲禾送回家,我出去一下。”
遲雲陌忽然間對雲禾示意了下,自己跟在遲明輝後頭走了一段路,在走廊裡又生生的把他攔了下來。
“大哥,你不覺著這樣不太好?”遲雲陌出於做弟弟的職責,很認真的和哥哥在溝通,“雖然我一向風流,也覺著男人麼,是不能像你這樣。但是顧念這女人太不簡單,你小心被設計。”
遲明輝頓了頓,“她不簡單?”
這女孩簡單到被人吞下去都不會反抗,遲雲陌和他說的是一個顧念麼?
遲雲陌見大哥終於肯和他說話,靠在電梯口,把門攔住,說:“而且你的原則是不會對藝人出手,更不可能是自己旗下的藝人。”
遲明輝慢吞吞的把外套套上,眸光疏離,分外詫異的看向遲雲陌,“我什麼時候對藝人出手了?”
“喂,大哥你把我當瞎子麼?”
遲明輝點了點頭,顯然不打算再和遲雲陌糾纏,隨口回應,“是。”
他走進電梯裡頭,遲雲陌見自己的大哥表情不變,很是洩氣的繼續擋住電梯要合起來的門,說:“你想玩,最好小心點;你要是認真了,就想想咱媽的要求。”
遲明輝沉默著不說話,最後說了句:“你要和我一起去麼?”
遲雲陌果斷的收了手,“對不起,我對三個人的沒興趣。”
電梯門緩緩的合了起來,遲明輝下了地下一層的停車場取了車,開啟手機,扶正耳朵上掛著的藍芽,電話是直接撥給自己的助理,他讓他把顧念經紀合同上的家庭 住址報了過來。不知道顧念家在哪裡,又知道依著那丫頭的性格,大概也不會告訴自己現在她在哪裡。她的倔強點,永遠都在很奇怪的地方。
助理很快的把地址發了過來,遲明輝一腳油門踩進了黑夜當中。雨越下越大,漸成鋪天蓋地之勢,黑色的蒼穹彷彿被洗刷了一樣,整個城市因為這場來的洶湧的雨水,而陷入了沉寂當中。
顧念覺著頭有點暈,靠在走廊上昏昏欲睡。關掉電話以後連哭也哭不出來,只覺著胸腔處憋的十分難受。
那年春季,她放棄了自己學了十幾年的戲曲,鶯飛草長,可自己卻失去了方向。父親說:以後你上電視,還是不要說自己是來自哪裡的,丟了顧家的人。
某年夏季,她和自己定為目標的那個人,一起拍了個廣告,懷抱很暖,言談卻涼。他說:你這樣的水準,以後說不定只能跑跑龍套,和我一樣。
又年秋日,她離開了學校,正式踏入了演藝圈。姐姐說:小念你明明不適合這個圈子,還執著什麼。
她堅定了自己的執著,內心卻已經如冬日蒼茫,覆雪冰霜。
遲明輝,和她之間,始終是平行線,所以縱使她希望能看見追逐上來的腳步,也不會有人來的。無論是人潮洶湧的街道,還是此處茫茫的空間,踽踽獨行的悲涼,不被重視的痛苦,齊齊湧上心頭。
旁邊的大門忽然間動了一下,顧念睜大眼睛,驚詫的看向那裡。
難道是有人過來,她連忙抓著包爬起來,結果兩腿一軟險些又跌了下來,冷靜了下奔到門邊喊著:“有人嘛?快幫我開下門。”
外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顧念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她失望的垂下肩膀,或許只是一陣風颳的門響,她太大驚小怪。摸了摸肚子,好像還有點餓,折騰了一天到晚,居然粒米沒進,真是個虐心虐身的日子,明天回去後,顧念一定要定成個紀念日。
忽然間門霍然間開啟,伴隨著風吹雨打的,陡然間狠狠的拍向顧念的臉,她嚇的向旁邊一閃,卻又撞進了來人的懷裡頭。
即使不抬頭看,她也能聞出這種熟悉的味道。
顧念雙肩拼命的抖動著,甚至死死的摟著他的腰,卻又不讓自己的怯弱流於表面。臉上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她從來不會想到,遲明輝會在這時候出現。
習慣了丟棄,被撿回的時候,還是會受寵若驚。顧念小小聲的哭了出來,把眼淚蹭在渾身溼透的遲明輝身上,這個人始終沒動作,薄唇輕啟,卻吐出兩個字:蠢貨。
顧念被罵完,居然覺著很高興,水靈靈的大眼睛直直的抬起看向遲明輝,抽著紅彤彤的鼻子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遲明輝懶得回答她這個問題,把她從裡頭拖出來,鎖上門後,才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
雨嘩啦啦的淋在身上,顧念卻覺著周身暖暖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