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常常會在家族聚會的時候罵所有人,都是敗家,敗了顧家多少年的藝術。
小一輩裡,其實只有顧念有深厚的基本功,卻因為這些家庭糾葛,而徹底的被遺忘,甚至父母離異後,爺爺這個戲曲界的泰斗就不許顧念再去學戲。
顧念當初聽遲明輝說了戲子角色的時候,幾乎是沒考慮就放棄原則的哀求,好想演,無非是因為自己的曾經,下了那麼大的功夫去學,最後卻因為“不準”兩字,而徹底的被放逐。
即便是站在大螢幕的戲臺前,她無非是想告訴爺爺,她的這些都不是顧家的身法,而是母親浸潤了多少年的經驗。
用紅色、白色加肉色的油菜在手中揉勻後,從眼窩到眉窩開始畫起,這一系列的過程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最後一步才是勾勒眉眼。勒頭束髮,上髮飾。化妝師怔 怔的看著顧念熟練的手法,她居然會穿越的以為顧念就是那個戲子,偏偏巧她這邊卻回過頭來說:“我好了,你覺著可以麼?”
可以!這簡直太可以,比自己的手法要專業的多。化妝師頻頻點頭。
顧念轉身對於曉說:“那我們去劇組。”
本來是要跟著劇組的專用接送車到影視城裡,自從遲雲陌玩HIGH了後,連自己的專用商務都撥給了顧念一起用。顧念上了車,於曉才嘖嘖稱奇,總覺著眼前濃妝豔抹的顧念,已經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顧姐。
顧念始終保持著沉默,她的習慣就是換了戲服後,就要有演戲的狀態。秋末的影視城,清晨格外的冷,片片樹葉揮灑著屬於金秋的浪漫。腳踩在落葉上頭,於曉陪著顧念走到陳陸導演旁邊,“導演,顧姐已經準備好了。”
B組的戲樓早已經各就各位,就等著演員到位。
今天聚著好些看熱鬧的觀眾,主要是都聽聞了顧念是來自戲曲傳承世家的底子。顧念的戲裝打扮真的很漂亮,尤其是從小學來的底蘊,,手提裙襬,蓮步輕移,每一步都走的行雲流水,長袖善舞下的曲線,更是驚心動魄的美。
陳陸導演果然從監視器裡面觀察到顧念的眉眼,所謂眉眼含情,眼到手到,每一個動作都格外的精準,這果然並非一日之功可以演出來的水平,攝影師的機器幾乎是全程追隨著顧念的腳步,直直的推進到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顧念微微喘著氣,好幾年沒有操起老本行,真的有點疲累,沒有來得及壓腿就開始表演,感覺腿要抽筋了一樣,果然對自己的預估太高。只是站在臺上的時候,她 突然間想起那時候的母親,或許她其實也很想讓別人承認自己,只是努力了那麼多年,非但沒有融入那個大家族,還被掃地出門。
母親的委屈她體會了那麼多年,卻在這一刻突然間理解了她。
每一次水袖的丟擲,都似乎是穿越時空的悲傷,時而是母親的渴求、渴求被認可的迫切;時而又是自己真心的希望遲明輝能看見自己的努力。
她不想做和母親一樣的角色,她是顧念,她愛遲明輝,她希望有一天,能被他帶到臺前,告訴別人,這是他的女人。在背後被人中傷也好,被人不理解也好,被人指指點點也好,那都是一場誤會。顧念從始至終,都是他的女人。
最後一個動作定格後,突然間看向臺下的群眾演員們,他們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開始鼓掌,顧念的眼淚卻緩緩滑下眼角,愛的那麼深,如何能成真。
這淚水也被攝像機記錄下來,陳陸喊了聲“CUT”。
顧念收了動作,匆匆的下了戲臺,去趕第二場戲。匆匆忙忙的拍戲,能讓她徹底的忘記煩惱。
轉身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雲禾一直蹲在監視器旁邊,陳陸問:“怎樣?這顧念的演技,真的非常不錯啊。”
雲禾嘟著嘴,“是啊,她有戲曲的底子嘛,演這個戲子肯定比我到位。”
陳陸拍拍她的肩,“總比你繼續演戲子,她去演女主角好啊。這部戲要宣傳要捧的,肯定還是男女主角。”
但是雲禾卻很清楚,這部戲即便是宣傳男女主角,屬於顧念的那個角色,肯定是最出彩的。遲明輝下的一手好棋,婉約的妻子VS嬌媚的戲子,一人分飾兩角,顧念如果能勝任,那麼必將會是這部戲的最後勝者。
雲禾振作了下,拍著臉頰說:“我不能認輸啊,我不能認輸啊。”
顧念把上午所有的鏡頭都拍完後,卸掉戲裝,剛踏出戲樓,就看見遲雲陌候在自己的那輛專門商務車上等她,頓時額上青筋直冒,果不其然,他居然還沒有把這個遊戲玩膩。
她走過去笑靨如花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