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尾音處微微勾起的惆悵,遲明輝頓了頓,“金馬獎要開始了,最近會很忙,忙完再說。”
公司年會到現在並沒有太多時間,能察覺到自己行蹤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可是偏偏巧,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自己和顧念回家的前後。
還真是毫秒不差。
“那……那……”
“被捆了十年的合約,你想消失也消失不掉。”
溫口恭以。顧念心裡頭泛起了難言的滋味,說不出來的味道,就好像春日裡破土的秧苗,綠油油的蔥翠翠的,還帶著溼潤的露珠。
她輕聲說:“那你最近注意休息,陪好母親。”
縱橫在A城的時候,幾乎處處都開始張燈結綵,許多商場門口都立起了巨大的聖誕樹,樹上掛著金銀色的小球。節日的氣氛是越發的濃重。
參加完年會就要回去趕拍天堂的槍聲的遲雲陌和雲禾,基本上是沒有留在A城逗留過節的感覺,通告多的明星檔期永遠的那麼忙碌,他們就算是拍戲的當口,還得趕往奧城參加金馬獎的頒獎典禮。
幸好顧念沒有那麼多事情,她接下來就是靜候著金馬獎就好。只是意識到快過聖誕節的她,是多想和遲明輝一起度過,只可惜剛剛品嚐到戀愛的滋味,就又要因為他母親的突然來襲而及早避過。
雖然這並不算是國人自己的節日,但可能更多的是情人們之間訴諸浪漫的時刻,所以才非常的熱鬧。尤其是這些年,關於情侶們的節日真的被不斷的放大,一個情人節不夠,還有白色情人節,白色情人節之外還有國人自己的七夕,聖誕都沒算在內。
顧念這張戀愛白紙,眼瞧著聖誕節快來,自己又要一個人過,心情不由自主的就低落了下來。
當然了,遲明輝一定沒有時間搭理自己,他工作那麼忙是其次,最要緊的當然是他的母親已經從國外回來,專程為了他的感情問題。
冬日風冷,繁華與喧鬧在近午夜的時候還是人來人往。隨著夜色愈深,彩燈的光亮也越來越燦爛,彩虹一樣的夜城因為各種聖誕氣息的店面,而人聲鼎沸著。
這是遲明輝一路開車回去看見的場景,回到家裡,幾乎是不需要遲疑,因為自己的母親正坐在自己的工作臺前頭,手裡頭拿著那個相框。他毫無驚詫,只是把鑰匙放到鞋櫃上後,還問了句:“你不是說白天沒有時間去公司?”
遲母幾乎是在下一刻就立馬回答:“是,所以這不是晚上來找你了。”
遲明輝“嗯”了一聲,“這次準備回來待幾天,不打算去父親那裡麼?”
類似閒話家常的對白,卻又帶著幾分疏冷,讓遲母微微皺眉,“我讓那女人回去了。”
遲明輝不置可否的坐到工作臺旁的椅子上,神情並沒有任何鬆動,而是浮唇說:“這件事,我看還是讓父親來與我溝通比較好。”
“你!”遲母顯然是有點受打擊,慢慢的站了起來,“我千里迢迢的為你回國,就是為了聽你說這句話的?”
遲明輝不作聲。
遲母冷笑了下,“還是你忘記了自己作為遲家長子的責任和義務,就光想著享受屬於遲家繼承人的權利了?”
說到“遲家長子”四個字的時候,遲母顯然是咬著牙的。而遲明輝顯然也有些疲累的按了按自己的額角,直按到太陽穴的位置,表情絲毫未變,“這幾年,我一直在盡身為兄長的責任和義務,也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和義務。”
遲母靜靜的看著遲明輝這張肖似父親的面龐,他雖然沒有從事過軍事方面的工作,卻格外的有軍人的氣質,所以他在說剛才那些話的時候,也絲毫沒有動搖,更沒有閃躲。這讓遲母的話語也些微和緩了點,“既然你清楚,那做母親的也只是要提點一下,你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遲母這次回來也不過就是想提醒一下遲明輝,在他沒有做任何表態的時候,她也不打算做什麼過多的干涉,畢竟在她的認知裡,遲明輝是個一個非常懂得自省和自律的男人,而且,他已經年過三十,也不再像小時候需要耳提命染,所以遲母交代完以後,就告辭離開。
遲明輝也沒有挽留,把她送到了樓底下,那裡有司機等著她。
送完母親以後,他站在樓梯口,涼風吹在身上,腦子也瞬間清醒。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包煙,左手輕輕抖了下,煙盒就自己開了,他取出一根菸來,點燃,明滅的煙火在夜裡頭閃閃爍爍的,整個城市也漸漸繁華漸息,店面大多開始打烊,路燈光依舊暈黃和馨,卻顯得有些寂寞。街上的人三三兩兩,錯錯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