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就是想讓顧念自己去思考,他願意說到這份上,也的確給顧念敞開了一部分隱私,但她並沒有更高興的感覺,卻只覺沉重。
“她這次回國,發現了我的問題,所以想用很多的小問題,在我父親面前磨滅我以前所有的辛苦。比如說,你。”
董董山霸。剛才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顧念都緊張了一下,所以說,自己的確成了遲明輝的拖累,當初遲明輝會說再給他一些時間,是因為林梅的問題還需要解決;所以林梅才要抓她和遲明輝之間的證據,就是為了製造事端,製造父子間的不良摩擦。
顧念坐在床上,靜靜的看著天外的月亮,已經沒有落雪的窗臺上,積下了厚厚的一層。皎白的地上,反射出更遠的光輝,那是雪和月交接的柔華,清冷的就如同剛才離開的男人。
像遲明輝這樣的家庭,顧念根本就只能望其項背,從來不會想到,他會有一個做將軍的爺爺,一個做軍長的父親,傳承到他這一代,即便是不需要他從事軍事相關的事情,其家庭的交際圈也會圍繞在這些方面。
她果然是配不上他的,在他說完話以後,她甚至覺著,除了自己一顆從未改變始終愛著的那顆心,大概真的比不過陸宛這類他父母需要的女人。
遲明輝愛自己麼?不知道。
即便是他真的喜歡自己,也不可能那麼魯莽衝動的和家裡對抗,這世界上並沒有多少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男人,現實決定了一切。
顧念靜靜的坐在那裡,將心比心著所有的一切,到最後居然也可以心如止水,淡淡的望著窗外的明月。手也緩緩的摸到手機上,望著簡訊息庫裡那發件人的名字,果然這些念想,一輩子都不可能實現。
嘆了口氣,顧念下了病床,走到門邊,推開門,找了下所謂的吸菸區應該是在走廊盡頭的樓道口,這才往那邊走著。目光盡頭,是男人堅毅的曲線,於燈光下略顯柔和的身形。顧念略顯慌亂的看著他,卻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辦。
該怎麼走下去,成了她現在的難題。
如果遊戲可以回檔,她還是會義無返顧的走到這一步,但接下來,要怎麼做?
他現在很不好,單單僅一個背影都能看出情緒的波紋,冰寒的令人難以接近。其實顧念很想告訴他,縱使天下人都不愛他,縱使他沒有了馳譽沒有了一切,她還是願意繼續愛他。因為她就是這麼一根筋,眼裡容不下其他。
可是……並不是有愛就能解決一切,就好像現在的她,已經成了對方的窒礙。
遲明輝這幾天選擇留下來陪她,而把公司交給了林副總去管,是不是回去也會面臨很大的麻煩。
顧念不敢想,單僅僅是剛才的那些資訊,已經令她越來越心亂如麻。這個隻手可觸的背影,卻是到不了的彼岸,得不到的愛人,還有斷不了的情絲。
“小念,你站在這裡做什麼?”一聲高喊打斷了靜謐的空間,彷彿一下子把顧念炸醒,她轉頭看向樓梯,就見喬默已經戴著個帽子圍巾裹得嚴嚴實實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底。
喬默自從看見論/壇上面出現了病房照片以後,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決定喬裝打扮一下,以免被“小護士”給賣掉了。
顧念鬆了口氣,至少在僵局還沒打破前,喬默的出現也算是拯救了她一把,她露出個淺笑,“你來啦。”
喬默捧著一束花,算是看望病人的,直接塞到顧念的手中,這才發現了站在另一頭正轉過身來看著兩人的遲明輝。
喬默當然知道遲明輝在,只是沒想到他就站在另外一邊,頓時收了搭在顧念肩上的手,很規矩的打了個招呼:“HI,小護士,好久不見。”
“……”
顧念原本還很悲涼的心情,頓時在這種笑話裡頭徹底破功,險些笑出了聲。
遲明輝沒搭理他,指著病房,“去吧。”
顧念點點頭,的確總不能讓喬默一直在外頭站著,她轉身朝病房走,喬默跟在後頭,問東問西,主要問題當然是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嘔血是怎麼回事。
像嘔血這個問題比較尷尬,顧念想了半天才回答:飛機顛簸的時候,一下子震到了肺。
說完後她才深刻的思考著,血是不是肺裡面出來的這麼深奧的問題。
喬默沒有懷疑,因為喬默也不懂醫學,他是個搞科技的,進了病房以後,他上下打量了病房,嘆了口氣,“不愧是小護士,在這醫院裡都能擺平人脈,搞定這麼好的病房。”
“……”跟進來的遲明輝又徹底的無語,最後只好挑唇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