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明輝不動聲色,“遲家的家業已經足夠大,沒有必要再擴大經營,也更沒有必要再扯入政治婚姻的結果,對麼?”
遲劍聲沒有馬上回答,他對長子格外嚴厲,一直都是以軍人的素養來約束遲明輝,軍令一下,必須服從。所以也從來沒有解釋過什麼問題,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執行,並且會完美的執行。
但是這次直面相對,他居然會覺著,遲明輝也許不會聽話。遲劍聲的面色逐漸冷漠了起來,越來越嚴肅的神色逐漸浮上面龐,眸光直直的射/在遲明輝的臉上。
遲明輝也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回望而已。
時間過了許久,遲劍聲才說:“家業再大,守業也難。我不希望遲家毀在你們這一代,而且……”
後面的話他停頓了下,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自古錢權不分家,權利也是官場鬥爭中最可怕的東西。你知道為什麼我沒讓你們從軍也沒有讓你們從政,就是因為這裡的水,更深、更黑!”
遲劍聲說的不明白,也不願意說明白,他冷笑了下,“為什麼商人不會在意兒子娶不娶個當紅藝人,那是因為商人背後不會有錯綜複雜的關係。但我們不行!”
遲劍聲的手指了指天,“上有天、下有地,官場的人為什麼要擰成一股繩,又為什麼要看重關係網的鋪墊,是因為我們也時時刻刻的走在水邊,始終要小心會掉進水裡!”
一句話比一句話嚴厲,幾乎是劈頭蓋臉的在教訓遲明輝。
“遲家至少不能敗在我的手上,也不能死在你的手上。”
遲劍聲罵完後,終於坐回原來的位子上,喘了口氣,“再過一年就要換屆,任何地方都可能會大/清/洗,你爺爺好歹名聲在外的老將軍,無人敢動,但必須要小心謹慎。換屆之後她父親還會升職,而且會進到班子裡,這才是為什麼我會那麼喜歡陸宛的原因。”
“你以為,單純是錢那麼簡單?”
父親的話還在腦海中迴盪,而遲明輝始終站在沙發旁邊,看著顧念睡的安逸的那張小臉,放不下……僅僅是放不下麼?
於曉在早晨7點鐘準時到了樓下,就給顧念打電話,招呼她趕在公司其他人上班前,速度離開25層辦公室,以免被其他人看見,落了話柄。
顧念掙扎著拿過手機,才發現自己已經睡到了裡面的休息間裡頭,休息間的床也挺大,可見這是遲明輝的自我愛好,他也睡在旁邊,衣服都完完整整的,顧念掐了電話,湊到他旁邊仔仔細細的看了眼。
這男人,居然連睡著的時候,雙眉都揪在一起。顧念輕輕的用手推開,又親了親他的額頭,才站起身往外頭走,一路走的很小心,怕吵醒遲明輝。
外面的辦公室,落地窗外的薄光緩緩的浮在樓宇之間,遠遠天際的煙雲繚繞,正是清晨的好時光。顧念揉著眼睛,走到外頭的時候順手還把辦公室收拾了一遍,拿著保溫桶下到了地下一層的停車場。
於曉開著公司配的車子,早就等在那裡,遠遠的對她招著手,顧念一路小跑過去,“你起的可真早。”
“顧姐昨晚睡的怎麼樣啊?”於曉探頭。
顧念聽於曉的話,說的意有所謂的,頓時虎著臉說:“你、你別胡思亂想!”
於曉嘿嘿笑了笑,開門讓顧念坐進來,“我什麼時候胡思亂想過,從來都是你們最忠實的擁護者!”
顧念眨了眨眼,心說如果遲明輝離開的話,他會不會也帶於曉走呢,說實話雖然於曉辦事還很稚嫩,但很有眼力價,而且又利落,不過她估計於曉心裡頭也有譜,畢竟最近他一直在替遲明輝辦事。
今天沒有顧念的廣告拍,她得去參加《舞一夜》這檔綜藝節目,這讓她感覺壓力很大。走到路上的時候,突然間還接到了遲明輝的電話。
她滿臉通紅的看了眼於曉,於曉似笑非笑的。
顧念接了起來,“喂……遲總?”
“你什麼時候走的?”
“7點啊,於曉還打了我手機都沒吵醒你,你說你多累。”
“好。”遲明輝頓了頓,“你今天有安排?”
顧念說:“去錄製《舞一夜》那個綜藝節目,好緊張啊。”
“好,節目錄制完幾點,我去接你。”
“嗯?”顧念一下子開心起來,“真的嘛?今天可以回家了?”
“先不回家。”
顧念奇怪的很,“不回家去哪裡……”
“你想去哪裡,我帶你去哪裡。”
顧念掛了電話,有點